第195章 疯女人带回一把锈钥匙(2 / 2)

可只要他还贪生,就有弱点。

她缓缓转身,目光扫过石敢当与小春子姨,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知道我们中了招,也知道我们在查。”

“那就让他觉得,我们快撑不住了。”

山风止,林鸟噤声。

苏晚晴站在断崖洞口,目光如刃,一字一句落下:“那就让他觉得,我们快撑不住了。”

她转身时,斗篷翻卷如旗,脚步未停,已有了决断。

回村路上,她只说了一句话:“小春子姨,明日去集上卖药草,记得提一句——村东头好几个妇人夜里梦游、哭笑无常,郎中束手无策。”

又补了一句,声音轻得像风:“有个疯婆子说,她见过会走路的香炉。”

小春子姨一怔,随即会意,这话说得怪,却埋得深。

那“会走路的香炉”,正是梦魇香的引子——乌桑若在暗处耳目尚存,必不会放过这条线索。

两日后,晨雾未散。

村外松林边缘,枯叶微动。

一道佝偻身影悄然潜入,披着破旧黑袍,左眼蒙着皮罩,右眼却精光四射——独眼如鹰,扫视村落布局,最终定格在苏晚晴家那间新修的茅屋上。

烟囱升起的不是炊烟,而是一缕淡青色薄雾,隐隐带着异香。

正是“癔症发作”的信号。

乌桑嘴角抽动,指尖微颤。

他本不该来。

太子府的命令是远观不扰,待毒气成势,自会有人收尾。

可那句“会走路的香炉”像根刺扎进记忆深处——那是他师父临终前最后的执念,也是归元阵启动的唯一信物!

他不信鬼神,却信命理。

而这命,似乎正把他往火坑里推。

就在他欲退未退之际,林间骤然杀机暴起!

石敢当一声冷哼,机关弓弩瞬间封锁四方退路,铁索从地底弹出,如毒蛇绞杀。

乌桑反应极快,甩出三枚毒镖逼退两名伏兵,却没料到脚下腐叶之下竟埋着反震踏板——轰然一声闷响,地面塌陷,他整个人坠入三丈深坑,头顶铁网轰然合拢,电光闪烁,竟是以雷铜导引山泉所制的禁锢阵!

“西域乌桑,勾结叛党,残害百姓,现予擒拿!”石敢当跃下坑底,铁锤抵喉,声如洪钟。

众人围拢,原以为会是一场死斗,却不料乌桑竟不挣扎,只是死死盯着苏晚晴胸前——她怀中帕子染着谢云书昨夜咳出的血,恰好覆在一块刻有古篆的残玉之上。

他瞳孔骤缩,喃喃出口:“这……这是归元阵的引魂血?!他还活着?不可能……当年北营雪原,我亲眼见他被活埋于粮窖之下!”

苏晚晴眸光一寒,不动声色将帕子收回袖中。

原来,那地窖,竟是谢家军覆灭之夜的葬身之地之一。

她俯身蹲下,与乌桑平视,声音冷而稳:“你说他死了,那你为何还怕?”

“你奉命献香,却在陶罐底部刻了逆纹三圈——那是解毒配方的暗记。你不甘心做屠夫的刀,对不对?”

乌桑浑身一震,猛地抬头。

她竟看懂了他的求生符码?

苏晚晴继续道:“你女儿被囚于京兆南牢,每日只能隔着铁窗看她一眼。沈玉楼允你事成之后放人,可你心里清楚——事成之日,便是灭口之时。”

乌桑嘴唇颤抖,终于崩溃般低吼:“我是大夫!我不是杀手!我留下了解方……藏在黑袍医师弟子坟前的石灯下……我知道你们中了慢毒,再拖七日,神志尽失,五脏自焚!”

他说完,闭目待死,脸上竟有一丝解脱。

苏晚晴却忽然起身,拍了拍衣角尘土,淡淡道:“石师兄,取一碗‘醒神汤’来。”

片刻后,她亲手端药递到乌桑唇边,目光如炬:“你想救女儿,就得先救这些人。你若诚心赎罪,我给你一条活路。”

乌桑睁眼,不可置信。

“我不杀你。”她转身望向村东方向,眼神幽深,“因为真正的猎物,还没上钩。”

话音未落——

咚!咚!咚!

远处钟楼突响三声闷钟,短促、急迫,带着撕裂般的震荡。

是风灯叟徒弟的警讯!

有人正在强行打开村东废弃的地窖铁门——而那里,正是当年谢家军储粮之所。

众人脸色剧变。

苏晚晴霍然起身,望向东方,眼中寒光暴涨。

他们设局抓乌桑,却不知,另一盘更大的棋,早已悄然落子。

此刻,地窖口铁锁已被熔断,一股陈腐霉味扑面而来,仿佛百年前的冤魂,正缓缓睁开眼睛。

石敢当持火把上前,身影映在斑驳石壁上,宛如出鞘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