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一瘸一拐地走到板凳边坐下,把那条伤腿小心翼翼地伸直,疼得龇牙咧嘴。
“嗨,那就别提了,全是刘海中那个老王八蛋干的。”
傻柱的语气里,火气压都压不住。
“我今儿把他告到车间主任那儿去了,主任罚他写检查,扣他奖金。
可我爹说,这老王八蛋肯定得玩阴的。”
卫东,哥们儿这心里不踏实,这口气不出,我晚上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
我想整他,你帮我想想办法!”
林卫东给他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坐到他对面,翘起二郎腿。
“刘师傅又和我没什么仇,再者说了,上次不是帮你出了个主意了吗?”
林卫东的语气很平淡。
“而且,你还欠我顿烤鸭呢!
这都过去几天了,连个鸭毛都没见着。”
傻柱一听这话,脸都绿了。
“别提了!”
“刘海中那个老王八蛋,吃进肚里的酱肘子,转头就不认账了。
虽然他不知道上次那事儿是我找人干的,但是他把火儿全撒我身上了。
那顿饭,算是喂了狗了!”
他越说越气,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
结果正好碰到伤口,疼得他“嗷”一嗓子,眼泪都快下来了。
林卫东看着他这副又可气又可笑的模样,点点头,哦了一声。
“这事儿,你去杨厂长那里反应不就好了。”
林卫东轻描淡写地说道。
“找杨厂长?”
傻柱愣住了,他瞪着眼睛看着林卫东。
“我?
找杨厂长?
我算哪根葱啊!
我一个犯了错误的厨子,现在是在车间里劳动改造的犯人,我跑去跟杨厂长告状?
人家能搭理我吗?
别回头再给我安个‘越级上报’‘无理取闹’的罪名,那我可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瞧你那点出息。”
林卫东嗤笑一声。
“你以为我让你去告状,是让你去哭诉他刘海中怎么欺负你,怎么不给你好脸色的?”
“那不然呢?”
傻柱一脸茫然。
“你得换个脑子想问题。”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是轧钢厂的一名工人!
刘海中是什么身份?
也是轧钢厂的一名工人,顶多算个兵头。
你们俩闹矛盾,往小了说,是工人内部纠纷。
可往大了说呢?”
林卫东压低了声音,眼神里透出一股子与他年龄不符的深沉。
“刘海中把你弄成这样,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典型的违规操作,是拿工人的生命安全当儿戏!
万一你真被弄成重伤,这算不算安全生产事故?
你们车间这个月的安全奖还有没有?
孙主任的位子还坐得稳不稳?”
“他因为私人恩怨,就敢在车间里胡来,这叫什么?
这叫滥用私权,打击报复!
今天他能这么对你,明天就能这么对别人。
长此以往,车间里的人心不就散了吗?
生产积极性还怎么调动?”
厂里的生产任务还怎么完成?”
“你再想想,他一个五级锻工,不想着怎么钻研技术,怎么提高产量,整天就琢磨着怎么整人,怎么耍官威。
这种人,留在重要的生产岗位上,对咱们厂来说,是不是一个巨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