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三十七块五的工资,还有外快,这收入,比多少干部都强!”
王媒婆咂咂嘴,继续道:
“人是长得着急了点,可男人嘛,长得老成那是稳重!
是福相!会疼人!”
“是是是,王大姐您说得对。”
何大清在一旁听得眉开眼笑,不住地点头,觉得这礼送得太值了。
“就是……就是这脾气,有点直。”
何大清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
“嗨,这叫什么话?”
王媒婆把瓜子皮“噗”地一吐,手一挥。
“厨子手里掌着勺,没点脾气能镇得住那帮帮厨的?”
那叫有性格!”
“现在的姑娘,就稀罕这种有男人味的!”
一番话说得何大清心里舒坦极了。
仿佛傻柱那些缺点,在王媒婆嘴里全成了优点。
王媒婆办事也利索,不出三天,就给筛出了好几个姑娘的资料。
有纺织厂的女工,有副食店的售货员,还有小学老师。
何大清拿着那几张写着姑娘信息的纸条,看哪个都觉得好,恨不得马上就让傻柱去相亲。
傻柱那边,但看着他爹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心里也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也许,换个活法,日子真的会不一样?
他破天荒地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
上班前会对着镜子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那件穿了好几年的白褂子,也自己打了盆水,使劲搓洗了一遍。
食堂的众人看着傻柱这几天的变化,都觉得新鲜。
“柱哥这是要相亲了?”
“看这架势,八九不离十。”
“好事啊,柱哥也该成个家了。”
......
自从厂里开始严查饭盒,食堂后厨的风气确实为之一清。
之前那些总想着顺手牵羊的帮厨学徒,一个个都老实了。
下班的时候,两手空空,走过门岗时腰杆都挺得比平时直。
保卫科的检查,在抓了几个不长眼的小虾米,并通报批评之后,也渐渐变得有些流于形式。
谁也不想天天板着脸得罪人。
一开始还个个开包,后来就变成了抽查。
再后来,只要看你手里没提着明显的包裹,基本就挥手放行了。
这种松懈,就像是春雨润物,悄无声息。
却让某些人心里的野草,又开始蠢蠢欲动。
就在这一片看似祥和安宁的气氛中,一个消息打破了食堂的平静。
——市里有位领导要来厂里视察。
中午由杨厂长亲自作陪,点名要尝尝轧钢厂小灶的手艺。
这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傻柱的头上。
这天中午,食堂后厨的气氛又恢复了往日的紧张和忙碌。
傻柱站在灶台前,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威风八面的何大厨。
一道“芙蓉鸡片”,鸡肉滑嫩爽口,配上翠绿的豆苗,清淡雅致。
一道“糟溜鱼片”,鱼片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酒糟香气,回味悠长。
还有一道压轴的硬菜,“东坡肘子”。
那肘子在锅里炖得酥烂脱骨,色泽红亮如玛瑙。
傻柱用筷子轻轻一拨,肉皮和瘦肉就分离开来,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
帮厨的学徒们在一旁看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柱哥这手艺,真不是盖的!”
“我的天,这肘子,光闻着味儿都感觉走不动道了。”
菜一道道地被送往小灶的包间。
傻柱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那股子久违的成就感和得意劲儿,又冒了出来。
他看着锅里还剩下的小半锅东坡肘子的汤汁,和几块炖得不成形、但吸饱了汤汁精华的肉块。
心里那个被压抑了几天的念头,猛地一下冒了出来。
就带一点点,应该没事吧?
现在检查那么松,谁会注意一个饭盒?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