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们真正要做的事,”
他看向两位老友。
“我打算让阿福的儿子,福生去办。”
“福生?”
孟思源皱了皱眉。
“那孩子我见过,太年轻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就是要他年轻。”
娄振华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福生今年二十二,读过高中,脑子灵光。
最重要的是,他从小在我家长大,他爹的命,他自己的前程,都在我手里攥着。
他不敢,也没胆子背叛我。”
“我们要做的那笔买卖,不能让任何一个老人沾手。
老人目标太大,容易被盯上。
就让福生去找几个跟他一样,靠着我们吃饭的年轻人。
他们出面去跟那些人接头,收钱。
账目,不用笔记,全记在福生脑子里。
每次交易完,钱直接送到我这里,由我处理。”
“这个局,明面上,是晓娥她们三个女孩子的时装游戏。
暗地里,是福生那帮年轻人的投机倒把。
而我们三个,自始至终,都不存在。”
娄振华的一番话,让白敬亭和孟思源都陷入了沉思。
这个布局,层层分离,环环相扣。
就算将来有一环出了问题,也能立刻斩断,不会牵连到核心。
“高!实在是高!”
白敬亭听完,由衷地赞叹。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心思,比那九连环还复杂。”
“不过,”
孟思源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那个林卫东呢?
他今天怎么没来?
这个问题,也是白敬亭想问的。
娄振华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
“他?
他就是那个在赌场门口吆喝‘有大鱼’的人。
他把我们引进了赌场,自己却站在门外看热闹。”
“这小子,也太托大了吧?
他就不怕我们把他给踢出局,自己单干?”
白敬亭有些不忿。
“他不是托大,是聪明。”
娄振华摇了摇头,眼神锐利。
“他知道,这盘菜,只有我们三家联手才炒得起来。
他也知道,我们都是体面人,吃不下独食。
更重要的是,他把晓娥放在了台前,就等于把自己跟我们绑在了一起。
我们要是翻船了,晓娥也跑不了,他能落着好?”
白敬亭和孟思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恍然。
“所以,他今天不来,反而是最正确的选择。”
娄振华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意味。
“他这是在告诉我们,他信得过我们,也逼着我们必须信他。”
“妈的,现在的小年轻,心眼儿怎么这么多。”
白敬亭骂了一句,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娄振华站起身,表情重新变得严肃。
“今天把你们叫来,除了看地方,还有一件事。”
“从今天起,立下我们之间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铁律。”
“我们三个人,非万不得已,不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非公开场合。
所有重要的信息,由我单线传递给你们。
任何事情,不得留下任何文字记录。
我们之间,只有口头的君子协定。”
“我们赌的,是几十年的交情,也是我们三家未来的命。”
看着娄振华严肃的脸,白敬亭和孟思源也收起了笑容,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
“就这么办!”
窗外,海棠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
三只老狐狸的密会,为这个计划,定下了第一块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