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东哪能没那眼力劲儿。
他站起身,笑呵呵地说道:
“张哥,你看这肘子还有这么多。
我明天一早就得去西城那边办事,估计好几天不回来,这剩下了也是浪费。”
“你要是不嫌弃,就用饭盒带回去给嫂子和孩子尝尝,也算我这当弟弟的一点心意。”
张秘书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嘴上却连连摆手:
“那怎么行!那怎么行!
我在你这儿吃了喝了,怎么还能连吃带拿呢?
这传出去,我老张的脸往哪儿搁!”
林卫东看他那口是心非的模样,也不再劝。
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崭新的大号搪瓷饭盒。
手脚麻利地把剩下的肘子连肉带汤汁,装了满满一饭盒。
临了。
他又从床底下的箱子里,摸出一条牡丹,不由分说地塞进张秘书怀里。
“张哥,这烟是我孝敬你的,你天天熬夜写材料,费神,得抽点好的补补。”
这一下,张秘书是真有点挂不住了。
在小老弟家吃饭,还打包,现在又拿烟,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脸都红了,推拒着:
“卫东,你这是干什么!
快拿回去!
这我可不能要!”
林卫东把东西塞进他手里,把脸一板。
“张哥,你这就见外了!
咱俩是什么关系?
计较这些就没意思了!”
他话锋一转,说得理直气壮。
“再说了,浪费是最大的可耻!
您这是帮我,不犯铺张浪费的错误!
拿着!”
他把饭盒和香烟一股脑塞进张秘书随身带的布兜子里,推着他就往外走。
张秘书被他这套“组合拳”打得晕头转向,半推半就地被推出了门。
站在院子里,拎着布兜。
他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烫,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这林卫东,太会来事了!
也太大方了!
这份人情,又欠下了。
送走张秘书,林卫东伸了个懒腰。
听着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响,只觉得浑身舒坦。
他收拾了碗筷,回到屋里,将门一拴。
明天就是月底。
也是时候去西城那边的院子,跟赵东来他们碰个头,清点一下这个月的“战果”了。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过着未来的计划。
伴着后院隐约传来的争吵声,安然入睡。
林卫东睡得香甜。
四合院的其他人,却各有各的心事,一夜无眠。
......
中院,易家。
易中海躺在冰冷的土炕上,眼睛瞪着漆黑的房梁。
睡不着。
自从何大清那个老不死的回来,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白天在锻工车间,听着工友们议论何大清的手艺如何了得,傻柱如何有福气,他心里就别扭。
晚上回到院里,看着何家那扇紧闭的门里透出的灯光和偶尔传出的笑声,他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他最气的,还是何大清把傻柱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他那份准备用来彻底套牢傻柱的“遗赠”字据,现在就跟废纸一样,根本送不出去。
可何大清这老东西,跟个门神一样,天天跟傻柱同进同出,他连跟傻柱单独说句话的机会都找不到。
“老王八蛋!”
易中海在黑暗中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他越想越气,猛地坐起身,灌了一大口凉水,才把心里的火压下去。
......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贾家。
自从何大清回来,傻柱的饭盒就再也没往贾家送过。
一开始,贾张氏还以为过两天就好了。
可一连一个多星期,别说肉了,连点荤油星子都没见着。
家里的棒子面窝头,一天比一天难以下咽。
贾张氏躺在床上,饿得抓心挠肝,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
“这个杀千刀的傻柱,白眼狼!
真是有了爹忘了娘……不对,他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