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吃了一惊。
这年头,离婚可是天大的事,尤其是在他们这个年纪。
昨天还看她哭着扑在易中海身上,今天就要闹离婚?
“大姐,你们是几十年夫妻了,易中海他虽然犯了错,但你们……”
“主任,不光是钱的事。”
翠兰打断了她,眼里泛起了泪光。
她将这几十年来,自己如何因为生不出孩子,在院里院外抬不起头,在家里活得像个丫鬟。
以及昨天林卫东那番话点醒了她,让她怀疑问题可能出在易中海身上的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王主任越听,脸色越是严肃。
作为一个女干部,她太能理解翠兰的痛苦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庭矛盾,而是长达几十年的欺骗和精神压迫!
“我就是想弄个明白。”
翠兰擦了擦眼泪。
“我让他跟我去医院检查,他不肯。
他越是不肯,我心里就越是觉得,我被他骗了一辈子。”
“我明白了。”
王主任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姐,你放心,这件事,我们街道办管定了!
我们妇女能顶半边天,绝不能受这种不明不白的委屈!
这样,我马上安排人,通知易中海同志,来街道办进行调解。
如果他还是那个态度,我们就支持你走法律程序!”
得到了王主任的支持,翠兰心里那块压了几十年的大石头,终于松动了。
她站起身,对着王主任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您,王主任,谢谢您……”
……
易中海前脚刚被街道办的人叫走。
后脚,轧钢厂的布告就贴到了四合院的公告栏上。
这年头,信息传递最快的地方,除了广播,就是这巴掌大的公告栏。
贴布告的是厂里工会的一个干事,人刚走,院里得了信儿的闲人就全围了上来。
“写的啥呀?”
“谁念念?我这眼花,看不清。”
“三大爷呢?
让三大爷给念念!”
林卫东正坐在自家门槛上,也竖起耳朵准备看看轧钢厂是怎么处理易中海的。
闫富贵正端着个茶缸子在门口溜达。
听见有人喊,他立马来了精神,清了清嗓子,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就走了过去。
“咳咳,大伙儿让让,我来看看。”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凑到布告前,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关于我厂七级钳工易中海同志严重违纪问题的处理决定……”
开头的标题就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经查,易中海同志,在长达八年的时间里,利用邻里信任,恶意截留、侵占工友何大清同志寄给其子女的汇款,总计壹仟壹佰肆拾元,并私藏信件八十余封,致使何雨柱、何雨水同志长期生活困苦,与父亲失联,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嘶——”
昨天听说的虽然劲爆,但远不如这白纸黑字的官方通报来得震撼。
闫富贵顿了顿,继续念道:
“为严肃厂纪,教育本人,警示他人,经厂党委研究决定,给予易中海同志以下处分:”
“一、开除其党籍!”
“二、撤销其‘先进生产者’‘劳动模范’等所有荣誉称号!”
“三、工资级别由七级钳工(工资72元),直接降为一级工(工资33元)!”
“四、调离钳工车间,下放至锻工车间,从事体力劳动,深刻改造思想!”
“此决定自发布之日起执行,特此通告!红星轧钢厂党委,公章!”
闫富贵念完,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
“我的妈呀……工资从七十二块降到三十三块,还去抡大锤……
一个大妈喃喃自语。
“活该!
贪人家孩子的活命钱,就该这个下场!”
林卫东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易中海,你今天的下场,全是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怨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