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看着何大清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神情也变得格外凝重。
她将那份盖着红章的抄录件折好,放回公文包里。
“何师傅,这份邮局的档案抄件,是铁证。
但易中海在院里、在厂里经营多年,根基不浅。
要想一次就把他彻底按倒,让他没法翻身,我们还需要更周全的准备。”
何大清一愣,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王主任,这白纸黑字,他还能抵赖不成?”
“人心难测。”
王主任摇了摇头。
“他可以说你跟他有私仇,联合外人伪造证据。
他可以说钱收到了,但早就一分不少地给了你家孩子,是你家孩子自己弄丢了或者花了。
到时候他再找几个人帮他说话,事情就又会变成一笔糊涂账。”
何大清听得后背发凉。
他光想着有证据就行,却没想过易中海那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那……那可怎么办?”
“所以,我才问你,除了这份汇款记录,还有没有人证?”
王主任再次问道。
何大清猛地想起了傻柱的话。
“有!
我们院门口邮局的李爱国,李信差!
“我们这片儿的信和汇款单,都归他管。”
我儿子傻柱昨天刚去问过他,李信差记得清清楚楚,说每次汇款单都是他亲手交给易中海的!
易中海还当着他的面点钱!
“李信差说了,只要组织需要,他愿意作证!”
“李爱国?”
王主任念叨了一句这个名字,点了点头。
邮政系统是国家单位,职工的信誉度很高,李爱国这个证人的分量,足够重。
“好。”
王主任站起身,做出了决定。
“物证人证俱在,这事就能办成铁案了。”
她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何师傅,你先回去。
今天晚上,等厂里下班,街坊邻居都回来了,我带人过去,帮你开这个全院大会!”
“到时候,街道办的两名干事,还有派出所的同志,都会到场。
我们把桌子摆在院子中间,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笔账,一笔一笔地算清楚!”
何大清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他想说什么感谢的话,却觉得语言太过苍白,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眼里含着泪光:
“哎!
我听您的,王主任!
我全听您的!”
……
下午五点半,夕阳给四合院染上了一层金红色。
院子里,下班的工人叮当响的饭盒,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叫喊,主妇们在水池边淘米洗菜的谈笑,混杂在一起。
就在这时,街道办的年轻干事小张,骑着一辆自行车,停在了院门口。
他推着车,径直走到了中院。
“请问闫富贵同志在家吗?”
小张的声音清朗,中气十足。
正盘算着晚饭是白菜配窝头还是窝头配白菜的闫富贵,从屋里探出头来。
他扶了扶眼镜,脸上立刻挂上了精明的笑容。
“小同志,我是闫富贵,有事吗?”
小张点了点头,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盖着公章的通知,递了过去。
“闫师傅,我是街道办的。
王主任指示,今天晚上七点整,要在咱们九十五号院召开全院大会,讨论一件非常重要且严肃的事情。
请你提前组织一下院里的住户,务必全员到齐,不得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