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还想再说点什么,傻柱却不耐烦地站了起来。
“行了,一大爷,天不早了。
我爹刚回来,累了一天了,得歇着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这是明晃晃的逐客令。
易中海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何大清,又看了一眼傻柱,最后把目光落在桌上那封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信纸上。
“行,那你们早点休息。
老何,有什么难处,一定跟我说。”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警铃大作。
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回头又好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柱子,你这几天……没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吧?
我可跟你说,现在外面坏人多,就盼着咱们院里出乱子呢。
你可得擦亮眼睛,别被人当枪使了。”
这话,意有所指。
傻柱心里一凛,知道易中海起了疑心。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推着易中海的后背:
“知道了知道了,您赶紧回吧。”
直到易中海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傻柱才“砰”的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屋里,何大清和何雨水都看着他。
傻柱一拳砸在门上,压抑到极致的怒吼从喉咙里挤出来:
“这个老王八蛋!”
何大清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烟雾缭绕。
何雨水坐在桌边,眼神空洞地盯着桌面。
“砰!”
傻柱一脚踹在桌腿上,桌上的搪瓷缸子跳了一下。
“这个老畜生!
老狗日的!”
“我他妈……我他妈真想现在就去撕烂他那张嘴!”
他猛地停下脚步,通红的眼睛盯着何大清:
“爹!
你告诉我,他当年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你怎么就信了他,把我们兄妹俩扔下就走了?”
这是他心里最大的一个疙瘩。
钱被黑了,是恨。
但亲爹的抛弃,是怨。
提到这个,何大清的腰背塌得更厉害了。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呛得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
过了半晌,他才用说道:
“那个年头……成分看得重。
你爷爷……你爷爷当年是给谭家菜的东家当过账房,沾了点边。
解放后,一直提心吊胆。
我跟你妈结婚早,躲过去了。
可我走那年,风声又紧了……”
“易中海找到我,跟我说,有人在翻旧账。
他说他是为了我好,为了你们好。
他说……我要是还待在四九城,迟早要被揪出来。
到时候不仅我倒霉,你们兄妹俩也要被我连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他说保定那边,他有个远房亲戚,能帮我落脚。
还说白寡妇……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不容易,跟我一起走,路上也有个照应。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
我……我当时就慌了神,一心只想着不能连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