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傅,咱借一步说话?”
马六朝院子里努了努嘴。
何大清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跟着马六走到了院子里的老槐树下。
“你到底是?”
马六不再绕弯子,他从内兜里,掏出那封被体温捂得温热的信,递了过去。
“何师傅,我是受人之托。
四九城,南锣鼓巷95号院,一个您的邻居,托我把这封信,亲手交给您。”
南锣鼓巷95号院!
何大清的手猛地一抖,眼神瞬间就变了。
他一把夺过那封信,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连信封都差点撕破。
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马六:
“谁让你来的?
院里……院里都还好吗?”
“都好。”
马六言简意赅,
“您还是先看信吧。”
何大清不再多问,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撕开了信封。
信纸是最普通的那种学生练习本用的纸,有些粗糙,上面是用钢笔写的字,笔锋有力,字字都像是刻出来的一样,透着一股子冷硬。
何大清的目光落在信纸上,开篇那句“何大清师傅,见字如面”,让他眼眶一热,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然而,当他继续往下看时,那点温情瞬间就被击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的怒火。
“本不该叨扰,但院里最近发生的一件事,实乃人神共愤,不吐不快。你离家八余载,可知你的亲生儿子何雨柱,如今已然快要认贼作父了!”
认贼作父?!
何大清的瞳孔猛地一缩,捏着信纸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雨柱?我的儿子?
怎么会认贼作父?
这个“贼”,又是谁?
他迫不及待地往下看。
“院里一大爷易中海,多年来以‘养父’自居,将雨柱牢牢掌控在股掌之间。他表面上对雨柱关怀备至,实则包藏祸心!他图的,不是父子情分,而是雨柱的工资,是雨柱给他养老送终!”
易中海!
这个名字劈开了何大清尘封多年的记忆。
那个总是板着脸,一口一个“院里规矩”的老易?
那个当年自己走的时候,还拍着胸脯跟自己保证,会帮忙照看雨柱和雨水的“老大哥”?
他竟然想让我的儿子给他养老送终?
何大清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他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一点点升温。
而接下来的内容,则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炸药桶。
“你当年每月寄回的生活费,雨柱和雨水兄妹俩分文未见,尽数被易中海中饱私囊!此事院里人尽皆知,只可怜雨柱被蒙在鼓里,还对他感恩戴德!”
“嗡——”
何大清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生活费……被他吞了?
一分没给孩子?
他当年离开四九城,心里不是没有愧疚。
他狠心,但他不是没有心。
他想着自己在这边站稳脚跟,每个月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挤出十块钱,雷打不动地寄回去。
他以为,这笔钱能让雨柱和雨水的生活好过一点,能让他们少吃点苦。
他以为,易中海作为院里的一大爷,作为自己的老邻居,会信守承诺,把钱交到孩子们手上。
可现在,这封信告诉他,全都是假的!
一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女,在自己寄钱的情况下,可能依旧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而那个道貌岸然的易中海,却拿着自己的钱,在自己儿子面前扮演着“恩人”的角色。
何大清的心就如同被刀子反复切割,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畜生!
易中海你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