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的那点屈辱和愤怒,慢慢转化成了一股浓浓的怜惜和无奈。
他还能怎么样呢?
把她打一顿?
骂一顿?
然后赶出去?
他做不到。
从他第一次在院里见到秦淮茹开始,这个女人就像一根藤,缠上了他的心。
他一边骂自己犯浑,一边又忍不住地靠近。
菜窖那次,是她主动。
今晚这次,也是她主动。
可他何尝不是半推半就,甚至心底里还藏着一丝龌龊的期待?
自己爽了,现在提起裤子就不认账,那还是人吗?
傻柱心里的天平,最终还是倒向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有欲望过后的空虚,有被人算计的憋屈,更有对自己这副德行的深深鄙夷。
他认栽了。
“行了,别哭了。”
他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然后翻身下床,走到外屋那个掉漆的五斗橱前。
他拉开最上面的抽屉,从一个铁皮饼干盒里,拿出了一沓用皮筋捆着的钞票。
这是他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当,准备将来娶媳妇用的。
他抽出两张,又想了想,从里面抽回一张,换上了一张五块的,又添了几张零钱,凑够了十块。
他不是不想多给,只是他心里也憋着一股劲。
他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可以予取予求的冤大头。
他捏着那十块钱,走回里屋,递到秦淮茹面前,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拿着吧。”
秦淮茹看着他手里的钱,眼里的泪水瞬间就收了回去。
她接过钱,仔细地叠好,塞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动作自然流畅,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柱子,谢谢你。”
她站起身,低声说了一句,
“你的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以后……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报答?
怎么报答?
傻柱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什么也没说。
秦淮茹见他脸色不好,也不多留,低着头说:
“我先回去了,你……你早点睡。”
说完,她便像一阵风似的,快步走出了房间,拉开门销,闪身进了院子,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屋子里,再次只剩下傻柱一个人。
空气中还残留着秦淮茹身上的味道,床上也还留着她的余温,可傻柱却感觉浑身发冷。
他颓然地坐在床沿上,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只觉得心里也跟着空了一大块。
他以为自己又占了天大的便宜,结果呢?
不过是花了十块钱,买了一夕温存,顺便把脖子上的那根嚼子,换成了一副更结实的枷锁。
他现在和秦淮茹之间,算什么关系?
情人?姘头?
还是……长期的饭票和提款机?
傻柱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感到了彻头彻尾的迷茫。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秦淮茹从他屋里出来,做贼心虚地快步穿过中院时,一道黑影,从后院的角落里一闪而过。
林卫东刚起夜回来,正好看到了这堪称香艳的一幕。
他看着秦淮茹那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西厢房,又看了一眼傻柱屋里那扇紧闭的房门,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