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那个见了自己就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闫老西儿吗?
这才几天功夫,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不光敢顶嘴了,还敢跟他讲大道理,甚至隐隐地在挑战他这个一大爷的地位!
易中海的脸,瞬间涨红。
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脑门,他攥紧了拳头,骨节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一拳挥过去。
可他偏偏发作不得。
闫富贵说的这些话,句句都站在“理”上,他要是发火,反倒显得自己气量小,无理取闹。
易中海硬生生的挤出几个字,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
“好……好啊……”
“老闫,你现在……是真出息了!”
闫富贵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怒意,依旧笑呵呵的:
“老易你过奖了,我这都是跟卫东学的。
行了,不跟你聊了,我得去给卫东那屋送壶开水去,他上班前习惯喝口热的。”
说完,他拿起自己的盆子,转身就走,留给易中海一个无比潇洒的背影。
易中海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他看着闫富贵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林卫东那屋紧闭的房门,眼神里的阴鸷和愤怒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明白了,闫富贵是彻底喂不熟了。
易中海和闫富贵在水池边的这一番交锋,虽然声音不大,但院里人来人往,总有那眼尖耳尖的。
别人或许只当是两位大爷在聊天,可有一个人,却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这人就是许大茂。
他刚从后院出来,准备去上班,正巧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躲在月亮门后头,看着易中海那张气成猪肝色的脸,又看着闫富贵那副扬眉吐气的德行,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易中海吃瘪,他最高兴。
但高兴之余,一股子浓浓的嫉妒和警惕,又涌上了心头。
他连班都不先去上了,先跑到林卫东屋头敲门。
林卫东打着哈欠打开门,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外一脸兴奋的许大茂。
“哟!是大茂兄啊!
不去上班,这么早找我有事?”
许大茂一闪身就溜了进来,反手还把门给带上了,那动作叫一个熟练。
他压低了声音,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和一丝探究:
“林卫东,你可以啊!
不声不响的,就把那算盘精给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林卫东嘴上却哪敢承认,连忙摆手,一脸正气:
“哎!大茂兄,你可别乱说!
我就是一普通采购员,可没那本事。
这种拉山头、搞小团体,破坏院里团结的事,我可从来不干!”
“拉倒吧你!”
许大茂撇了撇嘴,一脸“我都懂”的表情,
“你小子跟我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刚才在水池子边上,我可都看见了!”
闫富贵那老小子,当着易中海的面,把那老东西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脸,绿得跟刚从染缸里捞出来似的,别提多精彩了!”
许大茂说得是眉飞色舞,好像吃瘪的是他多年的仇人傻柱一样。
林卫东给许大茂倒了杯水,慢悠悠地说道: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
我估摸着,是闫老师自己思想进步了,觉悟提高了。”
许大茂嗤笑一声,
“觉悟?”
“他闫老西儿能有什么觉悟?
他那觉悟就是谁能让他占便宜,他就跟谁亲!
你老实交代,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