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猛地抬头,看见供桌上的青瓷碗里,星屑正疯狂跳动。他循声望去,只见祠外的老槐树上,挂着串小铜铃——正是他教阿菱弹《卖花调》时,用红鲤鳞片打的。此刻,铜铃正随着某种韵律摇晃,发出的声音与祠中的琴音重叠,像有人在弹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曲子。
【红影掠屋檐】
“阿菱!”李慕白喊出声,翻身跃下祠顶。
他冲进院子时,正看见阿菱站在廊下,盲眼朝向老槐树的方向。她的指尖还沾着琴弦的震颤,脸上挂着泪痕:“先生,我听见……红鲤哥哥的声音了。”
李慕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老槐树的枝桠间,飘着片红鳞——很小,像片被风揉皱的枫叶,却泛着珍珠般的光。那鳞片轻轻落在阿菱的琴囊上,与她蒙眼的纱布擦过,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是鲤琴铃。”李慕白捡起铜铃,发现铃身刻着行小字:“铃声起,琴僮现。”
阿菱突然抓住他的手。她的手心滚烫,却带着丝凉意——像极了红鲤化雾时的温度。“先生,”她轻声说,“我能听见……好多声音。卖花阿婆的竹篮,酒肆的拨浪鼓,还有……”她顿了顿,“红鲤哥哥在渭水畔等我。”
【悬念收束】
夜更深了。
李慕白坐在祠中,教阿菱弹《幽兰操》。琴音响起的刹那,壁画上的红鲤游得更欢了,尾鳍扫过的星屑落进阿菱的琴囊,与她的眼泪混在一起,凝成颗淡金色的珠子。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阿菱突然停下手指。她的盲眼微微颤动,像是看见了什么:“先生,屋檐上有片红鳞……”
李慕白抬头。
月光下,老槐树的枝桠间,什么都没有。
只有供桌上的青瓷碗里,星屑仍在跳动,像在应和着某首未完成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