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掘秘(2 / 2)

雨,冰冷地打在他脸上,他却浑然不觉。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坑中的两具尸体,和他手中那枚沉重得几乎拿不住的、锈蚀的铜牌。

第三章:厄运显形

发现骷髅和铜牌的震撼还未平息,新的风暴已然降临。

村里一个叫二狗的光棍喝醉了酒,半夜摇摇晃晃回家时,为了抄近路闯进了老林子,恰好撞见了正在填土、魂不守舍的林默,以及……那没来得及完全掩盖的、露出一只人脚的新坟坑。

二狗的醉意瞬间被吓成了冷汗和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他连滚带爬地逃回村子,语无伦次地嚷嚷着:“杀人了!林默杀人了!他在林子里埋人!身上全是血!”

雾隐村彻底炸开了锅。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村民们本就迷信,联想到近来的不安气氛和“山鬼”传说,顿时将林默视作了带来厄运的邪祟本身。人们聚集起来,拿着锄头棍棒,愤怒又恐惧地叫嚷着,要去找林默“讨个说法”。

混乱中,村里唯一那部老式电话机 iraculoly 地暂时通了。电话被打到了山外的镇派出所。

下午,雨势稍歇,两辆警用吉普车艰难地开进了雾隐村。带队的是镇派出所新来的刑警队长张闯,一个三十多岁、眼神锐利、不相信怪力乱神的男人。

张闯迅速控制了场面,驱散人群,然后在二狗(虽然害怕但更怕警察)的带领下,找到了埋尸地点。

挖掘是艰难的。但当两具尸体——一具新鲜残缺,一具陈旧白骨——并排呈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的议论声都消失了,只剩下倒吸冷气的声音和压抑的恐惧。

林默被当场控制。

他的围裙上,血迹斑斑(虽然大部分是处理野物和昨晚沾染的,但此刻无比刺眼)。他沉默寡言、离群索居的古怪行径。他第一个发现尸体(据二狗指认)却隐瞒不报。他外来者的身份。

所有的疑点,几乎瞬间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张闯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默,尤其在他围裙的血渍和那双沾满泥土的手上停留许久。

“林默是吧?”张闯的声音不带什么感情,“说说吧,怎么回事?这人是你杀的?这具白骨又是谁?”

林默抬起头,眼神深处还残留着发现铜牌时的震惊与痛苦,但这在张闯看来,更像是杀人后的慌乱与麻木。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能说什么?说那白骨可能是他十年前失踪的朋友?说他以前是法医,在偷偷调查?这一切只会让他的嫌疑更深。

他的沉默,在张闯和所有村民眼里,几乎等同于认罪。

第四章:独行者的调查

林默没有被立即带走。暴雨冲垮了出山的路,警方需要时间清理道路,同时也需要初步的现场勘查和问询。

他被勒令待在自己的护林屋里,不得离开,随时接受问话。屋外,有民警看守。

但林默无法坐以待毙。陈昊的骸骨的出现,以及那枚铜牌,像一把火在他心里燃烧。十年的谜题答案可能就在眼前,他却身陷杀人的嫌疑。他必须自救,必须找出真凶,为了自己,也为了陈昊。

围裙上的新血迹,正是在这种极端的焦虑下产生的。

深夜,他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悄无声息地避开了看守,再次潜入临时停放尸体的村委杂物间(警方初步验尸条件简陋)。煤油灯被调至最暗。

他颤抖着,却异常专业地戴上了自己私藏的一副橡胶手套(过去职业的习惯性保留)。看着那具被剖开的胸腔,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状态——那个他试图遗忘的法医状态。

手指小心翼翼地探查着伤口边缘。肌肉的切割角度,骨骼上的划痕……他的眼神越来越专注,越来越锐利。

不对。

传说中山鬼献祭是撕开胸膛,攫取心脏,展现的是野蛮和恐惧。但眼前的伤口,虽然刻意模仿了那种粗暴,但在某些关键部位,下刀的角度却异常精准,甚至避开了主要骨骼的阻碍,对力道的控制远超常人。这手法,带着一种冷静的、近乎专业的熟练度,绝非疯狂的山鬼或普通村民所能为。

凶手懂解剖学。或者至少,对人体结构非常熟悉。

而且,凶手在模仿。模仿一个古老的传说,是为了掩盖真正的杀人动机,还是另有目的?

一个新的、更可怕的念头浮现在他脑海:陈昊的死,和眼前这起命案,手法虽然时隔十年,但那份隐藏在血腥下的“熟练”,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

他迅速检查了尸体其他部位,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点极细微的、不同于山林泥土的黑色颗粒,像是某种特殊的灰烬。

他将这些发现默默记在心里,小心地清理掉自己来过的所有痕迹,包括围裙上不小心蹭到的新血迹,再次潜回小屋。

天快亮了。雨又开始下。

林默坐在黑暗中,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锈蚀的铜牌。嫌疑并未洗脱,反而更深。但他已经抓住了第一根线头——一个懂解剖学、熟悉山林、并且了解“山鬼”传言的模仿者。

真凶,就在这片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