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薇的笔迹。沈砚冰轻声道,她咽气前,用指甲在我手心里刻的。她说真正的紫藤,从来都是一对
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两人同时抬头,看见个穿月白小褂的娃娃正追着蝴蝶跑,腕间系着根红绳,绳上串着粒紫藤籽——是萧明薇当年亲手编的。
那是...
我们的孩子。萧承煜的声音轻得像风,她走的那晚,我求太医院用紫藤露护住了胎。她说要替我看紫藤花开,如今...
娃娃突然跌进他怀里,仰起脸喊:爹爹!
萧承煜的眼眶瞬间红了。他接过孩子,指腹蹭过孩子腕间的紫藤籽,忽然发现那粒籽正泛着幽光——与他腰间的玉珏遥相呼应。
阿爹,你看!孩子指着池边的凤凰花,花在发光!
沈砚冰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满池的凤凰花正缓缓舒展花瓣,每片花瓣上都映着两个重叠的影子:一个是萧明薇,一个是她怀里的婴儿;一个是萧承煜,一个是沈砚冰。
是双生咒的余韵。沈砚冰轻声道,阿薇用命破了咒,却也把我们的命绑在了一块儿。
萧承煜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孩子的瞳孔里竟映着太液池底的鎏金棺椁——那棺椁不知何时又沉回了池底,棺盖上刻着新鲜的字迹:镇北王妃萧氏明薇之柩。
原来...她从未离开。他轻声说。
夜凉了。沈砚冰将斗笠重新扣在头上,转身要走。萧承煜叫住她:阿砚。
明年清明,带阿薇的牌位去江南。萧承煜望着池边的凤凰花,她说过要搭最大的阁楼,看紫藤花开。
沈砚冰的脚步顿住。她摸了摸颈间的玉坠,忽然笑了:
娃娃在萧承煜怀里打了个哈欠,小手指向夜空。一颗流星划过,落在太液池中央,溅起的水花里,隐约能看见半幅紫藤画卷——正是萧明薇最初在池边见到的那幅。
画卷缓缓展开,露出画中男子眼尾的泪痣。他站在紫藤花海里,对着空无一人的池畔,轻声说:阿薇,我来了。
池边的凤凰花突然全部盛开,红得像团火。而在池底深处,那口沉睡的鎏金棺椁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混着紫藤的香气,在风里飘了很久很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