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萧承煜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太阿剑在吞噬诅咒?”
是的。
太阿剑的剑刃上,浮现出无数模糊的人影:有玄霄的师父,有阿砚的父亲,有萧承煜的母亲,有所有被太阿剑牵连的亡魂。他们的身影渐渐与剑融合,最终化作两道流光,没入剑中。
“这是……他们的执念。”阿砚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在说……对不起。”
萧承煜的身体突然软倒在地。他望着太阿剑,突然笑了:“原来……我屠了玄家,却屠不掉血脉里的羁绊。原来……太阿剑要的从来不是血,是……”
他的话音未落,雷云中的巨龙突然发出哀鸣。龙爪松开铸剑炉,雷光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直击太阿剑。
“不好!这是最后的诅咒!”玄霄大喊,“阿砚,快躲开!”
阿砚却摇头。他抓住玄霄的手,将他推向铸剑炉:“师兄,你忘了?三年前你说过,雷劫要两个人一起扛。”
“不!”玄霄拽住他,“这次换我引开天劫!你带太阿剑走!”
“为什么?”阿砚瞪大眼睛。
“因为……”玄霄望着他,眼里有星光,“你腕间的红绳,是我娘系的;你药匣里的星图,是我师父画的;你给我的烤红薯,是我最爱的甜。而我的命,早该是你的。”
雷云越来越近,雷光几乎要灼伤皮肤。玄霄的红绳突然绷断,半截绳头缠上阿砚的手腕,像在说“不许走”。
“阿砚,”玄霄轻声说,“还记得我们在铸剑窟说的吗?双生同命。”
阿砚的眼泪砸在玄霄手背上。他突然明白,原来所有的羁绊,都是命中注定的。
“好。”他说,“我们一起。”
两人同时握住太阿剑,将剑举向天空。
雷云中的巨龙发出最后一声哀鸣,龙身化作金色的光雨,洒在两人身上。
太阿剑发出清越的龙吟,剑刃上的“太阿”二字泛着温润的金光。
在光雨中,玄霄望着阿砚,笑了:“阿砚,你看,雷劫不疼了。”
阿砚也笑了:“师兄,我给你编了新的红绳,用铸剑炉的铜丝。”
他的话音未落,光雨突然消散。
铸剑窟的废墟上,只余两柄交叠的剑鞘。剑鞘上的蟠龙纹泛着温润的光,剑柄上缠着两根红绳——一根青布裹着,一根褪色发旧,却严丝合缝地系在一起。
而在剑鞘上方,悬浮着半块青铜牌,上面刻着:
“双生劫起,双生剑生。
以血为契,以心为锋。
守一人,护一剑,
不负苍生,不负卿。”
风卷着光雨吹进来,吹起阿砚的发梢。他望着玄霄,眼里有星光:“师兄,我们去寒潭吧。那里有师父的药炉,有我们的过去,还有……未来。”
玄霄点头,握住他的手。
两人的红绳在风中轻晃,像两簇不灭的火苗。
而在千里之外的雪山之巅,某个身披白狐裘的老者望着铸剑窟的方向轻笑。他腕上三道陈旧的剑痕在雪光中发烫,那是三百年前,与太阿剑主同坠寒潭时留下的印记。
“该醒了。”他轻声说,“双生剑魂,该回家了。”
雪落无声,却掩不住他眼底翻涌的期待——这一次,他们不用再背负诅咒,不用再刀剑相向。
因为他们终于明白:
太阿剑的真正秘密,从来不是双生血,而是双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