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殿试逆袭(1 / 2)

京城的三月,玉兰开得正盛。

云袖站在租屋的窗前,望着院外的街景。青石板路上车水马龙,穿绸缎的官员、挑担的小贩、坐轿的贵妇,人来人往,却没一个是她等的“他”。

这是她和顾砚进京的第三个月。

自二月会试放榜,顾砚连中三元的消息传遍京城,租屋的门槛便被人踏破了。先是同乡的举子来贺,接着是书坊的掌柜来求题字,最后连吏部的差役都登门,说“顾大人近日要面圣,特来知会”。

可云袖知道,真正的顾砚,此刻该在翰林院的值房里,对着满桌的策论稿子,熬得两眼发红。她摸了摸案头的粗布包袱——里面是她连夜缝的朝服,青布面料洗得发白,却在领口绣了朵极小的野蔷薇,是她偷偷学的针法。

“姑娘,该用饭了。”小桃端着陶碗进来,碗里是青菜豆腐汤,“今日张妈特意加了鸡蛋。”

云袖接过碗,汤勺碰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响。她望着窗外的玉兰,想起昨夜顾砚写的信:“今日在翰林院,先生说我策论里的‘治世先治心’一句,比他当年的文章还透彻。等面圣那日,我定要穿你缝的朝服。”

“小桃,”她轻声说,“你说……皇上会喜欢他吗?”

小桃把帕子搭在她肩上:“顾大人才华横溢,连主考官都夸他‘麻面藏珠’。皇上若是不喜欢,怎会点他为状元?”

云袖低头喝了口汤,豆腐的嫩滑混着青菜的清苦,像极了这些年她的日子——苦里带着甜,甜得让人心安。

金銮殿的蟠龙柱在晨光里泛着金漆。

顾砚跪在大殿中央,麻脸被阳光照得发亮。他穿着云袖缝的朝服,领口的野蔷薇绣得歪歪扭扭,却在一片玄色中格外显眼。

“顾砚。”皇帝的声音低沉威严,“朕看了你的策论,‘麻面何惧?胸有丘壑’,倒是有几分胆气。”

顾砚抬头,目光清亮:“臣不敢妄言。臣只是觉得,治世之道,不在皮相。昔有诸葛武侯,羽扇纶巾,貌不惊人,却能三分天下;今有微臣,虽麻面粗陋,却愿以十年寿命,换海晏河清。”

殿内落针可闻。

皇帝的手指在龙椅上敲了敲:“十年寿命?你可知,这天下有多少事等着去做?”

“臣知。”顾砚叩首,“但臣更知,若无治世能臣,纵有千年寿命,也不过是虚度。臣愿以十年阳寿,换百姓安康,换社稷稳固。”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的朝服上,落在那朵歪歪扭扭的野蔷薇上。他忽然笑了:“你这朝服,是你媳妇缝的?”

顾砚耳尖通红:“是。”

“倒是个有心的。”皇帝语气缓和了些,“朕原以为,你会像那些酸秀才似的,穿金戴银来面圣。没想到,倒穿了身粗布。”

顾砚抬头:“臣出身寒门,粗布最是合身。”

“好!”皇帝一拍龙椅,“朕便破格点你为状元,授吏部主事!明日早朝,你便随朕上殿,说说你这‘十年寿命’的打算!”

顾砚退出大殿时,阳光正透过殿门的雕花窗,洒在他的麻脸上。他摸了摸领口的野蔷薇,想起云袖缝补时说的话:“这花虽小,可开得旺,像你。”

云袖是在傍晚收到家书的。

信是顾砚的随从送来的,用的是吏部的信笺,边角还沾着墨渍。她拆开时,手指直抖,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是顾砚在马上写的。

“云袖:

今日面圣,皇上点了我状元。我穿了你缝的朝服,领口的野蔷薇歪了,皇上却夸‘这花有骨’。

明日我要随皇上上早朝,你说想看我穿朝服见皇上——我牵你的手,好不好?

对了,我在京城买了间小院子,离翰林院不远。等开春,我们在院里种满野蔷薇,你坐在花下读书,我在旁边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