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女生言情 > 救命!老扁把我逼成战国医学卷王 > 第99章 下 最后的药方!扁鹊预见自己的结局

第99章 下 最后的药方!扁鹊预见自己的结局(2 / 2)

第三节 最后的手稿

回到医监署时,雪已经下大了,把青石板路盖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是扁鹊的,他的鞋码比常人小些,步幅却稳,像丈量过的。林越和子阳还在等,石案上摆着刚温好的黄酒,陶碗里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两碟小菜——腌紫苏和卤豆干,都是扁鹊爱吃的,子阳说“先生吃了暖身子”。

“先生,怎么样?”子阳搓着手,鼻尖冻得通红,像颗山楂,“武王没为难您吧?”

扁鹊没直接回答,只是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酒液在陶碗里晃,映着他鬓角的白发,像落了雪。“林越,”他忽然道,“那卷‘秦宫医案大全’,你要收好。里面的方子,有的险,像逆筋法,差一分就会致残;有的稳,像防风汤,平平淡淡却能救命。用时一定要辨证,不能生搬硬套,就像墨家的机关,知道原理,还得知道怎么用才安全,不然会伤着自己。”

林越点头,喉咙有点发紧,说不出话。他知道,这是老人在交代后事,像烛火燃尽前,总要把最后一点光留给需要的人。

“子阳,你的蛊虫验毒术,要记着与时俱进。”扁鹊看向子阳,眼神温和,像看自己的孙子,“别总守着老法子,多跟墨家弟子学学,他们的机关术能帮你改进验毒工具,比如做个带刻度的蛊虫笼,能更准地看出毒物的多少。”

子阳的眼圈红了,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却越擦越湿。“先生……您不能走……医监署不能没有您……”他声音哽咽,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那些贵族还在盯着我们,您走了,他们会欺负我们的……”

扁鹊笑了,眼角的皱纹像水波漾开,“傻孩子,医监署不是靠某个人撑着的,是靠规矩,靠人心。你们守好规矩,善待那些信你们的人,就没人能欺负。”他起身,从书架最高层拿下两卷最厚的竹简,用红绸包好,递给林越,“这是‘秦宫医案大全’,含了所有创新疗法,连那剂续筋膏的蜂蜜配比都记了;这是‘医权制衡策’,你们拿着,或许将来用得上。扉页上,我写了句话,算是给你们的赠言。”

林越接过,入手沉甸甸的,像捧着两座山。他翻开扉页,上面是扁鹊的笔迹,力透纸背:“医道不可卷于权,亦不可困于术。守心为本,救人至上。”墨迹还带着点潮,是刚写的,透着股墨香,混着淡淡的药味。

雪还在下,医监署的灯亮了一夜。烛火映着三个身影,扁鹊教林越辨认几味罕见的药材——像“过江龙”,长得像蛇,却能治跌打;像“回春草”,枯了三年遇水还能活,能续筋。他教子阳如何根据脉象调整验毒的方法,“若脉浮数,多是热毒,用萤火虫蛊;若脉沉迟,多是寒毒,用银环蛇蛊”,像往常一样,耐心得像在雕琢一件玉器。

他没说自己要怎么走,也没说什么时候走,但林越和子阳都知道,离别的时刻,近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扁鹊忽然说:“医者的卷,到死方休。只要还有一口气,能多记一个案例,多教一个徒弟,就不算白活。”

林越看着他布满老茧的手,那双手曾救过无数人,也曾写下无数医案,此刻正指着“儿童麻疹辨证”的最后一页,“这里还能再添一句,若出疹时伴呕吐,加两钱生姜,能止呕,也能助药力发散。”

第四节 烛影难明

黎明时分,扁鹊换上一身布衣,粗麻布的,是他刚来时穿的那件,洗得发白,却干净。他背着简单的行囊,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那卷“医权制衡策”,还有子阳塞给他的罐续筋膏。

林越和子阳送他到宫门口,雪已经停了,太阳出来了,照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像有无数面小镜子在反光。守城的卫兵换了岗,新上岗的不认识扁鹊,拦了一下,子阳亮了医监署的令牌,才放行。

“先生,多保重!”子阳哽咽着,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这个您带着,路上万一磕着碰着……”他把那罐续筋膏往扁鹊怀里塞。

扁鹊接过,放进包里,拍了拍他的头,“傻孩子,我这把老骨头,哪还有力气磕着碰着。”他转向林越,从怀里掏出那面墨家放大镜,镜片被他擦得锃亮,“这个给你,比我用着趁手。记住,看药材要细看,看人心要远看,别被眼前的东西迷了眼。就像这放大镜,能看清纹路,却也会放大恐惧,得自己有分寸。”

林越接过放大镜,镜片冰凉,却像有股暖流从指尖淌进心里。“先生,我们会按您的嘱咐,把医监署守好,把医案传下去,让更多人能看病,能活命。”

扁鹊笑了,转身走进晨光里。他的背影佝偻,却走得很稳,脚印在雪地上延伸,像条长长的线,慢慢消失在宫墙的拐角。阳光照在他的布衣上,泛着层金光,像给这离别镀了层暖。

几乎是同时,偏殿里,武王拿着扁鹊留下的《秦宫医案大全》,沉默了半宿。烛火燃尽了最后一滴蜡,蜡油凝固成块,像颗冰冷的心。他忽然对李公公说:“传朕的令,扁鹊先生可随时离秦,沿途关卡不得阻拦,还要暗中派人保护,别让宵小之辈伤了他。”

李公公躬身应着,心里却打了个突——他昨夜刚给嬴傒的侄子送了信,说扁鹊要走。那伙人早就恨扁鹊断了他们的财路,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但君王的令已下,他不敢多言,只能退下,心里却清楚,这“保护”二字,听着暖,实则虚,像冬天的阳光,看着亮,却没什么温度。

林越站在宫门口,望着扁鹊消失的方向,手里的放大镜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光,亮得刺眼。他忽然想起扁鹊昨夜说的话:“医道如长河,我只是其中一段,你们是后面的浪,要比我流得更远,更清。”

风卷着雪沫子,吹过医监署的牌子,“医监”二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林越知道,扁鹊的路还没走完,秦宫的风雨也还没停。他转身,和子阳一起往回走,脚步坚定,石案上的医案还等着他们整理,那卷“医权制衡策”的扉页,还闪着“守心为本”的光。

远处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驶离咸阳城。车帘被风吹起一角,露出扁鹊苍老却平静的脸。他望着窗外掠过的田野,田里的麦苗盖着雪被,像在睡觉,心里想着渤海郡的药圃,该种些什么。他不知道,前方的密林里,嬴傒派来的刺客正隐在树后,手里的刀磨得发亮,像要饮血——历史的悲剧,有时躲得过宫廷的猜忌,却躲不过人心的险恶,像条躲不开的暗河,终将淹没那些过于耀眼的星辰。

但此刻的阳光很好,照在雪地上,一片清明,像在预示着什么,又像什么都没预示,只是寻常的一个冬日清晨,适合离别,也适合新生。林越翻开那卷“秦宫医案大全”,在最后一页,看到扁鹊新添的那句“加两钱生姜”,墨迹已干,透着股执着,像在说“医道不死,传承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