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医窍基因在反抗巫血。林越的声音带着刺痛的颤抖,指尖的光流顺着血管追击血线,所过之处,银红色的血珠纷纷化作金色的颗粒,像被烧融的锡,落在地上凝成细小的字,鼎魂基因只认守护,不认掠夺,你的巫血里藏着太多杀意,它不接受,就像清水不接受墨汁的污染。
李醯的左目蛇瞳突然收缩成线,玉簪重重砸在祭坛上,血线溅起半尺高,溅在油灯上,燃起幽蓝的火苗:不可能!徐福说医巫本是同源,你的血应该能滋养巫血才对!他的手掌按在祭坛的鼎纹中心,刺青的血与祭坛的血线彻底融合,在密室的空中组成半透明的鼎影,鼎耳的位置正好对着林越的针盒,边缘的缺口与太子身上的鼎碎片形状完全吻合,像块拼图等待被补齐,你看!神农鼎承认我的巫血!它在回应我!
鼎影的轮廓在烛光中逐渐清晰,鼎身的纹路与林越针盒投影的鼎纹完全相同,只是每个纹路的转折处都缠着银红色的蛇影,像被污染的河流,原本该是金色的鼎身,此刻却泛着诡异的银光。林越突然想起扁鹊说的医巫同源——同源却不同流,就像两条发源于同一座山的河,一条清澈,一条浑浊,最终流向不同的地方。
它回应的不是你,是三窍基因的共鸣。林越的针盒突然升空,与空中的鼎影产生共振,缺角的位置突然亮起红光,像颗跳动的心脏,那是太子的王窍基因在呼应,你的巫血、我的医血、太子的王血,合在一起才能召唤完整的鼎影,单独的一窍...只能看到残缺的幻象,就像盲人摸象,永远不知道全貌。
李醯的刺青突然剧烈蠕动,蛇身的鳞片纷纷竖起,像被激怒的刺猬,每片鳞片都映着鼎影的轮廓,却又扭曲变形:我才是最强的!他的左目突然喷出银红色的血雾,血雾在空中组成无数条小蛇,扑向林越的面门,蛇嘴里的獠牙闪着寒光,与他左胸刺青的蛇牙完全相同,我从小就用蛇血泡澡,用蛊虫的毒液练手,七岁就能让蝎子排队,十五岁能指挥银线蛊织网!我的巫血比我妹妹的纯十倍,凭什么要让她当巫窍宿主?凭什么徐福只信任她?就因为她是女人吗?就因为她更听话吗?
血雾中的小蛇在接近林越时,突然被针盒的金光烧成青烟,烟缕在空中组成字,笔画渐渐散去,露出底下纯净的空气。林越的光流中显影出李贞的记忆碎片——被徐福绑在祭台上时,她用蛇笛偷偷给蛊虫吹奏安抚的频率,让那些即将被用来献祭的童男童女少受些痛苦,她的巫血里藏着怜悯,像混在毒液里的蜜糖,与李醯的纯粹杀意截然不同。
因为她的巫血里有守护。林越的声音穿透烟缕,清晰地落在密室的每个角落,你的巫血只会控制,她的巫血懂得共情。鼎魂要的不是奴隶,是伙伴,这就是你永远比不上她的地方,李醯,你追求的从来不是力量,是被认可的渴望,可惜你用错了方式。
祭坛的血线突然沸腾,像滚开的水,空中的鼎影突然转向,鼎口的金光直射李醯的左目,金光中能看见无数细小的二字,正冲刷着他瞳孔里的蛇影。李醯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左目的蛇瞳正在消退,露出底下淡棕色的眼珠,只是瞳孔里还残留着细小的蛇影,像没擦干净的墨渍:不...我的巫血...他的手指抠着左胸的刺青,那里的蛇纹正在褪色,露出底下淡金色的医家印记,那是他十八岁时治好瘟疫后,自己给自己刺的,我也能守护...我救过咸阳城的瘟疫...我给百姓种过牛痘...我也曾是个好医生...
林越的针盒光流中,李醯救治瘟疫的画面与喂蛊虫的画面交替闪现,像两面不断翻转的镜子,一面光明,一面黑暗。他突然明白,这才是最残忍的——李醯不是纯粹的恶人,他的医道是真的,巫蛊也是真的,就像块被劈成两半的玉,一半温润,一半染血,再也拼不回最初的完整。
密室的石门突然被撞开,徐福的黑袍扫过门槛,带来股刺骨的寒意,黑袍的银线与空中的鼎影产生共振,鼎身的蛇影突然变得亢奋,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扑向他的指尖,仿佛找到了主人:看来我的巫血使者玩脱了。他的银线脸在烛光中泛着冷光,指尖的银线突然射出,缠住李醯的咽喉,银线勒入皮肉的深度正好是0.73毫米,与针孔的孔径相同,私自动用鼎选者的血,你以为这密室是你家的后院?太让我失望了。
李醯的左目突然流出金色的泪,眼珠里的蛇影彻底消散,露出清澈的底色,像被雨水洗过的天空:我只是想...证明我比妹妹强...他的指尖指向空中的鼎影,声音带着最后的倔强,我也能召唤鼎魂,我也能...掌控它...
徐福突然大笑,银线般的手指戳向鼎影,鼎身的蛇影突然扑向他的指尖,像群归顺的臣子:这只是鼎魂的虚影,真正的鼎魂觉醒需要三窍自愿融合。他的目光落在林越身上,银线脸突然裂开笑容,嘴角的银线组成73%的字样,像个精准的标签,不过...你的血确实比虢国太子更纯,73%的鼎魂匹配度,比我预想的还要高,不愧是穿越来的原始基因容器,干净得像张白纸,正好用来书写我的意志。
第四节 巫血觉醒
徐福的指尖划过林越的腕脉,银线般的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针盒的光流中,林越的基因链正在被强行抽出,链节上的二字在银线的缠绕下逐渐模糊,像被墨污染的字。知道为什么你的血能净化巫血吗?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密室的油灯突然集体转成红色,映得空中的鼎影像块烧红的铁,每道纹路都在发光,因为你是现代的基因容器,你的血液里藏着未被污染的鼎魂原始序列,比太子和李醯的血脉更干净,像张没被写过字的纸,我正好用它来重写鼎魂的意志。
林越的脑海突然闪过现代手术室的画面——无影灯下,他的血液样本正在离心机里旋转,屏幕上的警报灯闪烁着红光,旁边的医生在说:血液里的未知基因片段活性太强,不能随便输血,会引发排异反应,这种片段具有强烈的排他性,只接受同类的守护基因...那段记忆与此刻的刺痛重叠,他突然明白:所谓的,其实是指他的鼎魂基因未被古代的巫蛊污染,保持着最原始的守护本能,就像未被雕琢的璞玉,还带着自然的温度。
你的原始基因...正是我基因战争的最后一块拼图。徐福的银线突然刺入林越的腕脉,光流中,林越的基因链正在被强行注入鼎影,鼎身的纹路开始注入银线,像被墨污染的宣纸,原本的金色被逐渐覆盖,只要用你的原始基因改造鼎魂,就能让所有克隆体只认我为主,到时候...我就是永恒的神!再也没有人能反抗我!
李醯突然扑向徐福,左胸的刺青虽然不再渗血,却爆发出淡金色的光,那是医血与巫血融合后的颜色,像熔在一起的金与银,温暖而坚定:你骗我!你说巫血能与鼎魂共生,其实是想让它成为你的傀儡!他的玉簪刺向徐福的咽喉,簪尖的血珠与空中的鼎影产生共振,鼎身的银线突然开始消退,露出底下的金色纹路,像乌云散去露出阳光,妹妹的巫血...太子的王血...还有我的医血...都在反抗你!你永远也别想得逞!
林越的针盒突然射出无数道金光,与李醯的淡金光、空中鼎影的金光汇成洪流,将徐福的银线困在中央,金光中能看见无数细小的二字,像群勇敢的士兵,对抗着银线的:基因战争的关键从来不是谁的基因更强。他的声音穿透金光,清晰而坚定,光流中的基因链突然展开,73%的重合段显影出二字,由无数细小的碱基对组成,像用星星拼出的字,闪耀着温暖的光,而是基因里的选择——是选择掠夺,还是选择共生,李醯已经做出了选择,你也该醒醒了。
徐福的银线突然剧烈挣扎,银线脸在金光中逐渐融化,露出底下爬满蛊虫的真面目,那些蛊虫正在啃噬他的肌肉,像在吃自己的巢穴,显得无比讽刺:不可能...基因只会趋利避害...怎么会认这种虚无的东西...他的身体突然化作无数条银线,扑向空中的鼎影,做着最后的挣扎,我要占领鼎魂!我要让所有基因都臣服于我!
银线接触到鼎影的瞬间,突然被金光烧成灰烬,在空中组成字,随风飘散,连痕迹都没留下。李醯的左目突然彻底清明,瞳孔里映着完整的鼎影,左胸的刺青褪去蛇形,只剩下淡金色的鼎纹,像被净化过的图腾,散发着温润的光:原来...巫血的真正觉醒...是放下杀意...他的声音带着解脱的轻颤,指尖的金光与鼎影的金光融合,像两滴相遇的水,妹妹的巫血里藏着的不是服从,是等待...等待有人用守护之心唤醒她,我终于明白了,母亲当年为什么要阻止我接触巫蛊。
空中的鼎影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整个密室照得如同白昼,金光穿透石壁,照亮了外面的夜空,像道希望的信号。林越的针盒与鼎影完全融合,显影出完整的神农鼎基因链,链节上的二字在光流中熠熠生辉,再也没有任何阴影。他望着李醯左胸淡金色的鼎纹,突然明白卷一玄冥教图腾的真正含义——那不是邪恶的象征,而是被扭曲的守护,就像李醯的双面人生,看似矛盾,实则都是对力量的渴望,只是用错了方式,如今终于找回了正确的方向。
密室的石门在金光中缓缓打开,太子和扁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太子眉心的金点与空中的鼎影产生共振,鼎口的缺角终于被补全,发出悦耳的嗡鸣,像件被修好的乐器。李醯望着门口的妹妹李贞,她的左眼蛇瞳里,正映着空中的鼎影,像看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蛇瞳边缘正在泛起淡金色的光——那是巫血觉醒的颜色,与李醯左胸的鼎纹完全相同,温暖而纯净。
李醯抓住林越的手腕,他的掌心不再冰冷,带着医血特有的温润,像握着块暖玉,去万蛇窟,我知道怎么唤醒妹妹的巫血。他的左目里,淡金色的瞳孔映着完整的鼎影,像盛着两团温暖的火,这次...我要当回真正的医者,哪怕只有一天,也要弥补过去的错。
临淄城的夜色正在褪去,东方泛起鱼肚白,万蛇窟的方向隐在薄雾中,像藏着未尽的故事,等待着被改写。林越望着针盒里的光流,李醯的基因链正在与鼎影融合,链节上的字正在被字覆盖,像场迟到了太久的救赎。他突然明白,所谓的巫血觉醒,从来不是获得控制蛊虫的力量,而是找回被仇恨掩埋的本心——就像李醯左胸的刺青,终于在金光中褪去蛇影,露出底下最本真的鼎纹,那才是巫血最初的模样,与医血同源,都源自对生命的敬畏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