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的手还搭在控制台边缘，指节微微发白。刚才那道从通风口传来的震动已经过去几分钟，可他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天花板角落的金属接缝。
星玄站在密室中央，银质怀表摊开在掌心，接口正缓缓展开一道淡蓝色光圈。灵汐赤脚踩在能量平台上，抱着小树，指尖轻轻点地，一圈细碎的光斑沿着地面扩散开来。
“准备好了。”她说。
贝吉塔靠墙站着，目光扫过每一寸通风管道和结构节点，肩膀微沉，像是随时能弹出去。
托尼深吸一口气：“开始吧。”
星玄点头，对着托尼伸出手。托尼犹豫了一下，从战甲内层取出一个黑色立方体，表面刻着古老符文。他按下侧边按钮，盒子无声打开，一颗猩红如血的宝石悬浮而出，被一层力场锁固定在空中。
“心灵宝石。”托尼说，“最不讲理的一块。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它会读心，还会放幻觉。”
“我知道。”星玄看着那颗红得发黑的石头，“但它不是机器，也不是武器。它是活的。”
话音刚落，红色宝石突然轻轻震颤了一下，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无形的手拧紧，连光线都扭曲了半秒。
灵汐眨了眨眼，忽然哼起一段调子古怪的歌谣，声音奶声奶气，却带着某种奇异的节奏感。她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小撮闪烁的星辰碎屑，像沙子一样缓缓飘向宝石。
碎屑接触到力场的瞬间，原本平稳旋转的宝石猛地一顿，接着开始不规则抖动。
“它在生气。”灵汐歪头，“因为它发现我不是一个人类。”
托尼盯着监测屏，三重数据流同时报警：“神经反馈异常！量子熵变飙升！空间曲率偏移0.3——这不该发生的！”
星玄没动，只是抬手按住怀表边缘，低声说了句什么。灵泉空间的接口立刻扩大一圈，形成环形缓冲区，将整个测试平台包裹进去。
红宝石的震动渐渐平息，但那股压迫感还在。
灵汐收回手，星辰碎屑已经变成灰烬，随风散开。“这些石头里的能量互相排斥，”她把小树抱紧了些，“像坏脾气的小精灵，谁也不服谁。”
托尼皱眉：“你说它们……吵架？”
“对啊。”灵汐点头，“红色最凶，紫色最狡猾，蓝色最爱哭，黄色喜欢闪来闪去，绿色整天想改造别人，橙色躲在后面看热闹。”
托尼转头看向星玄：“你是认真的？这不是比喻？”
“她不需要比喻。”星玄走到控制台前，调出灵泉空间的能量图谱，“你看这个波形。五块宝石的能量频率完全不同，而且彼此干扰。这不是单纯的高能物质，它们有各自的‘意志’。”
屏幕上，六条彩色曲线纠缠在一起，像一团打结的线。其中红线最为暴躁，不断冲击其他频段，紫线则频繁切换相位，像是在躲避什么。
“所以直接吸收不行。”星玄指着图谱，“一旦某一块能量失控，就会引发连锁反应，把其他几块也带偏。到时候别说缓冲，整个系统都会炸。”
托尼盯着数据看了足足十秒，终于开口：“那怎么办？分开关？”
“不行。”星玄摇头，“它们之间有因果纠缠，哪怕物理隔离也会互相影响。唯一的办法是用符文建立稳定通道，像电网分段那样，让每种能量走自己的路，互不干扰。”
“符文？”托尼冷笑，“你是说魔法阵？”
“你可以叫它能量分流协议。”星玄平静地说，“原理和你写的代码差不多，只是运行环境不一样。”
托尼还想说什么，突然警报响起。监测屏上，空间宝石的数据开始波动，虽然它不在现场，但它的频率信号依然出现在图谱中，正在试图接入系统。
“它感应到了。”灵汐轻声说，“它们都在听。”
贝吉塔冷哼一声：“一群石头耳朵还挺灵。”
星玄立刻下令：“关闭外部链接，启动因果屏蔽模式。”他转向灵汐，“再来一次，这次加梦境屏障。”
灵汐点头，闭上眼，嘴里继续哼着那首奇怪的歌。她的银发无风自动，瞳孔闪过一丝琉璃色，紧接着，一层几乎看不见的薄膜覆盖在整个密室上方，像是给空气盖了层保鲜膜。
这一次，星辰碎屑洒出后没有立刻靠近宝石，而是在空中停顿了几秒，然后分成五股，分别绕向不同的方向。
每一股碎屑都只接近对应频率的能量波段，像是在做匹配测试。
“找到了。”灵汐睁开眼，“红色和紫色最容易打架，必须最先分开。绿色可以当导流层，黄色适合做输出端口，蓝色太脆弱，得放在最后。”
星玄迅速在怀表上绘制新的符文结构，一边画一边念：“一级隔离，二级导引，三级稳压……中间加一道世界树残纹，防止能量逆流。”
托尼看着他的操作，忍不住问：“你这些东西……哪学的？”
“四十多个世界。”星玄头也不抬，“有人教，有书看，还有死过几次换来的经验。”
托尼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