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吉塔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阳光照在脸上，不烫，但有点刺。他动了动手臂，原本撕裂般的疼痛消失了，身体像是被重新组装过一遍，虽然还有点沉，但能站起来。
他坐起来，靠在石头上看了会儿。星玄坐在不远处，背对着他，一只手搭在灵汐身上，像是怕她滚下去。灵汐缩成一团，小树布偶夹着一朵蓝花，睡得挺熟。悟空盘腿坐着，眼睛闭着，但耳朵时不时抖一下，显然没真睡。
贝吉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干干净净，没有血，也没有烧焦的痕迹。他记得自己倒下前，伤口还在流血，体温高得吓人。现在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站起身，脚步有点虚，但稳住了。走过去，在星玄旁边停下。
星玄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贝吉塔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哑：“我欠你一条命。”
星玄点头：“嗯。”
这反应让贝吉塔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对方会说点什么，比如“不用谢”或者“大家都是战友”。结果就一个字，轻飘飘的，反而让他心里更重了。
他盯着地面，继续说：“不止是命。我还欠你一次清醒。”
星玄还是没动，只是听着。
“我一直觉得，变强就是为了赢。赢所有人，站在最高处。”贝吉塔的声音低了些，“弗利萨踩我们赛亚人的时候，我只想有一天能亲手杀了他。我以为那就是终点。”
“现在呢？”星玄问。
“现在我知道，杀掉他不是结束。”贝吉塔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废墟，“那一拳打出去之后，我没有快感，也没有骄傲。我只是……松了口气。原来我不再是为了仇恨活着了。”
星玄笑了下：“那你接下来打算为什么活着？”
贝吉塔没立刻回答。他转头看向悟空。
悟空睁开眼，咧嘴：“怎么，想通了？”
“你以前总说什么为了伙伴而战，为了保护而战。”贝吉塔语气还是硬的，但没带刺，“我当时觉得可笑。战士哪需要伙伴？力量才是唯一的答案。”
“现在呢？”悟空问。
“现在我觉得……也许力量之外，还得有个目标。”贝吉塔顿了顿，“我不想再当那个只会破坏的赛亚人王子了。我想试试，做个守护者。”
悟空一下子站起来，拍他肩膀：“行啊！那以后咱们一起训练？我可以教你用气感知敌人，还能带你去龟仙屋吃包子！”
贝吉塔甩开他的手：“别碰我。训练可以，但别指望我和你一样傻乐。”
“嘿，你这是答应了？”悟空笑得更大声。
“我说了，看情况。”贝吉塔扭头，但嘴角抽了一下，像是憋着笑。
这时，脚步声传来。那美克星长老带着几个族人走过来，走到他们面前停下，深深鞠躬。
“您与救世者并肩作战，击退暴君。”长老声音很稳，“那美克星将永远铭记您的名字。”
贝吉塔看着他们，没像以前那样昂着头，也没转身就走。他微微低头，回了一礼。
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星玄忍不住笑了：“看来赛亚人王子也开始懂礼貌了？”
“少废话。”贝吉塔瞪他，“我只是尊重付出真心的人。”
星玄从怀表里取出一瓶灵泉水，递过去：“喝点，补补元气。”
贝吉塔接过，拧开盖子一口气喝完。瓶子随手一放，滚到石头缝里。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星玄问。
“地球。”贝吉塔说，“我答应过要回去。这次不是为了打架，也不是为了称王。我想看看你说的那个‘普通人也能活得有尊严’的世界。”
“你还记得我说过这话？”星玄挑眉。
“废话，我又没失忆。”贝吉塔哼了一声，“而且，卡卡罗特也在那儿。总得有人盯着他别把星球打炸了。”
悟空挠头：“我哪有那么夸张。”
“你上次跟沙鲁打的时候，差点把大气层轰穿。”贝吉塔冷冷道。
“那是特殊情况！”悟空急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呛起来，星玄坐在旁边听着，越听越乐。
灵汐在这时候动了动，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了眼。
“吵死了。”她嘟囔，“刚做完一个美梦，就被你们吵醒了。”
“抱歉啊小祖宗。”星玄赶紧压低声音，“要不要再来点水？”
灵汐摇摇头，抱着小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坏人的光灭了，大地开始愈合，我也该休息一会儿了。”
“你已经睡了一整晚。”星玄说。
“三百多年没这么累过了。”灵汐打了个哈欠，“世界树的意识连着这片土地，它疼，我也疼。”
星玄没再劝，只是把外套重新盖在她身上。
贝吉塔看着这一幕，忽然开口：“她……一直这样？”
“谁？灵汐？”星玄回头，“外表两岁，实际年龄三千多。时而天真，时而沧桑，正常得很。”
“正常？”贝吉塔皱眉，“她抱着个破布娃娃就能睡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