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边缘的红光还在跳动，像烧到尽头的炭火。星玄站着没动，脚尖离那道裂口还有半寸。他的呼吸慢了下来，胸口起伏也不再急促。
刚才那一声“你来晚了”，让他停住了。
不是害怕，是觉得不对劲。弗利萨那边的事还没开始，怎么就有人能提前说话？系统从不开口说人话，更不会用这种语气。
他把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指尖有点凉。但这次不是因为紧张，而是灵泉空间里的温度变了。泉水泛着淡淡的虹彩，一圈圈往外扩散，像是在回应什么。
“星星——”灵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站那儿当门神啊？”
她抱着小树布偶飘过来，光脚踩在草地上没一点声音。毛辫羊跟在她后面，脑袋一晃一晃地啃着刚长出来的友谊草。
星玄转过身，看了眼怀表。指针已经恢复正常，表面安静得像块普通的银饰。
“刚才那句话……”他说。
“我知道。”灵汐歪头，“不是系统，也不是弗利萨。是‘熵’在试水。”
星玄点头。那个总想吞掉系统的疯子，果然盯上他了。
但他现在不想管那个。脑子里有别的东西在冒头。
伊布蹭腿的感觉还在，小豪听懂宝可梦心声时笑出眼泪的画面也没散。还有于谦站在朝堂上，被人指着鼻子骂通敌，却只说了一句“吾心光明”的样子。
这些事本来八竿子打不着。一个是明朝大臣，一个是伽勒尔少年，一个宝可梦训练家，一个政治犯。
可他们都有个共同点。
没人听他们说话。
不是耳朵聋，是根本不想听。觉得他们弱，觉得他们蠢，觉得他们不配表达。
贝吉塔也一样。
那个家伙天天喊自己是最强战士，其实早就没人信他自己说的话了。弗利萨把他当狗使唤，打输了杀全家，打赢了继续派任务。时间久了，骄傲就成了壳，里面全是空的。
星玄抬起手，按在怀表上。一道投影从表盘升起，分成两半。左边是明代早朝的场景，官员们吵成一团；右边是伽勒尔旷野，小豪蹲在地上，对着一只泪眼蜥轻声说话。
“你说共情有用？”他问灵汐。
“当然啦。”她晃着脚丫，“你看小豪，以前谁都不理他，后来他学会听宝可梦说话，大家就开始叫他‘神奇小豪’了。”
星玄盯着投影，突然伸手，在空中划了一条线，把两边连起来。
“于谦被冤枉的时候，要是有人先问他一句‘你为什么这么做’，会不会不一样？”
“会。”灵汐点头，“至少他不用一个人写《石灰吟》。”
“那小豪呢？要是第一天就有人教他怎么和宝可梦交流，他是不是早就能带队打联盟赛了？”
“肯定啊。”她咯咯笑，“说不定还能拿冠军请我吃草莓蛋糕。”
星玄没笑。他在想贝吉塔。
那个男人一辈子都在证明自己很强，可从来没人问过他——你想强吗？
没人问过他累不累，痛不痛，怕不怕。
所以他也不会问别人要理解。他只会打，一直打，直到被打死为止。
星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他已经调出了系统界面，把“政治智慧”和“沟通术”两个技能拖到了一起。
系统弹出提示：是否融合？
他点了确认。
界面上跳出一段文字：
“新技能生成中……”
“名称：情感引导法”
“说明：通过识别目标深层需求，建立信任链接，引导其自主做出改变”
“适用对象：封闭型人格、高压环境下形成的防御机制”
灵汐凑过来一看，拍手：“哇！这不就是‘先听再说’大法吗？”
“差不多。”星玄看着技能描述，“核心不是说服，是让对方觉得自己被看见了。”
正说着，角落里传来折纸的声音。
白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捏着一只糖纸鹤。他头都没抬，只说了一句：“这招对贝吉塔有用。”
星玄看他：“怎么说？”
“他不是不想反抗。”白慢慢折好最后一道边，把纸鹤放在掌心，“他是怕反抗了还是输，那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他抬头，眼神很平静：“你要是直接告诉他‘跟我走，我能救你’，他会觉得你在施舍。就像当年那些人对我说‘忍者没有感情’一样。”
星玄想起自己第一次见白的时候。那孩子戴着千本眼罩，一句话不说，只顾着折纸鹤。后来才知道，他以为所有人都是敌人，包括想帮他的人。
直到星玄说了句：“忍者也可以有家。”
从那天起，白开始收留其他叛忍，建起了情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