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睁开眼，看向星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见过太多世界毁灭。”星玄语气平静，“有的是因为战争，有的是因为冷漠，有的是因为‘反正来不及了’这种想法。最后大家都站着等死。”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最可怕的不是灾难，是人心先死了。”
藤宫的手慢慢握紧。
“如果……我只是想保护地球呢？”
“那你得先搞清楚，保护是什么意思。”星玄站起身，走到池中央的一块石头上，“医生不会因为病人病重就直接拔管。消防员不会因为火太大就放任烧完。真正的保护，是救，不是毁。”
“可人类自己都不珍惜。”
“所以更得有人珍惜。”灵汐晃着脚丫，“就像你现在，明明可以转身走掉，却还是站在这里听我们啰嗦。你不也是那个‘还在珍惜’的人吗？”
藤宫猛地抬头。
那一瞬间，他体内的蓝光猛然一震，不是爆发，而是扩散，像晨光洒向大地，温和却不容忽视。
他没说话，但眼神变了。
冷硬的外壳裂开一道缝，透出一点光。
星玄看了眼灵汐，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开口。
给时间沉淀。
几分钟后，藤宫缓缓跪坐在湿地边缘，手掌贴在地上，闭目感知。他想确认这片生态是不是虚假的幻象，结果却发现，这里的能量流动太真实了——每一片叶子，每一滴水，都有自己的频率。
而且，它们在回应他。
不是讨好，不是迎合，而是像老朋友一样，轻轻震动着，告诉他：我们也想活下去。
“你说……这种地方，能在外面复制吗？”他终于开口。
“能。”星玄从怀里拿出一块芯片，“这是灵泉净化系统的简化版设计图，功率只有空间里的十分之一，但足够处理一个城市级别的水源污染。”
“代价是什么？”
“积分。”星玄笑了笑，“我用完成任务攒的积分换的。不能量产，只能小范围部署。第一批准备放在非洲旱区，第二批给太平洋岛国。”
藤宫睁开眼：“你不怕被人抢走？”
“怕啊。”星玄耸肩，“所以我只给信得过的人。比如你。”
藤宫愣住。
“我不是G.U.A.R.d.成员，也不是环保组织。”
“但你是盖亚的人选。”星玄看着他，“你有力量，也有判断力。更重要的是，你还没彻底放弃。”
灵汐忽然抬头，耳朵动了动。
“有动静。”她小声说。
星玄立刻警觉：“哪里？”
“地下。”灵汐把手贴在地面，“黑线在动，速度很快，朝着城市方向。”
藤宫也察觉到了。他站起身，胸口的蓝光微微闪烁，像是预警。
“那种污染……又来了？”
“不止。”灵汐眯起眼，“这次不一样。它知道我们在这儿。”
星玄迅速收起怀表，光幕关闭，三人回到废土边缘。空气中依旧带着焦味，但刚才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
藤宫站在原地，没动。
他的手慢慢握紧，蓝光在掌心凝聚，却没有攻击意图，而是像在测试某种连接。
“如果……”他低声说，“我能控制这股力量，不再让它被愤怒带走……你们愿意教我怎么用它去修，而不是毁吗？”
星玄笑了：“早等着你这句话。”
灵汐举起小树，在空中画了个圈：“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远处，城市警报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