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站在原地，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刚才那一击的余波还在体内流转，但他没急着收力，反而闭上眼，顺着那股热流往深处探。
这感觉不对劲。
不是战斗后的疲惫，也不是能量耗尽的空虚，而是一种……被唤醒的东西。像是身体里有根线，刚才三人同步的那一瞬间，被人轻轻扯了一下。
他睁开眼，瞳孔闪过一道金光，又迅速隐去。
“你们有没有觉得，最后那一下，不只是配合的问题？”他说。
白正在查看终端数据，手指停在半空。灵汐已经漂在泉水上，小树布偶贴着脸蛋，听到这话忽然翻了个身，仰头看他。
“你体内的东西动了。”她说。
“嗯。”
“不是因为打得多狠，是因为我们仨一起想同一件事。”她晃着脚，“你血里的那个‘打架机器’，突然听懂了人话。”
星玄摸了摸手臂，皮肤底下似乎还有点发烫。他回想刚才的画面——没有怒意，没有杀气，可力量却比以往任何一次爆发都更稳、更顺。
“以前我以为变强就得拼命打，打得越狠，升得越快。”他低声说，“但现在看来，好像走偏了。”
白合上终端，抬头，“数据显示，你在团队同步状态下的细胞活性提升了三成以上，能量纯度也超过了超赛神常态峰值。”
“也就是说，我不是靠自己撑起来的？”星玄问。
“你是被‘托起来’的。”灵汐插嘴，“就像坐电梯，以前你非得爬楼梯，累死还慢，现在发现其实有按钮。”
星玄笑了下，“所以我的血脉，也能被‘温柔’触发？”
“谁说守护就温柔了？”灵汐坐直身子，“挡在别人前面的时候，哪个不是拼了命的？你救白那次，救克比那次，哪次不是豁出去了才突破的？只是那时候你不明白，你以为是愤怒推着你，其实是心里那句‘不能让他们出事’在拉你。”
空气安静了一瞬。
星玄低头看着池水，倒影里的自己，银发还没完全褪去，眼神却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想起第一次穿越，在火影世界冲进雨幕里拽出那个瘦小身影时，浑身都在抖，不是怕，是气自己来晚了。那时候他还不会用系统，不懂规则，只知道自己必须把人带走。
后来救小刚，明明可以绕开化石翼龙的巢穴，但他还是冲进去了，因为听见了岩层下微弱的呼救声。
再后来在海军本部，看到克比跪在地上求马尔科救艾斯，他二话不说把最后一瓶灵泉浓缩液递了出去。
那些时刻，他都没想着“我要变强”。
可偏偏，就是在那些时候，他的血脉第一次觉醒，第一次突破，第一次触摸到超赛神的门槛。
“原来我一直搞反了。”他说，“不是打赢了才值得守护，而是想守护了，才能真正变强。”
白站在一旁，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糖纸，开始折。
灵汐扑通跳进水里，游到池中央，仰面浮着，“你现在明白了也好，不然以后遇到更强的对手，光靠怒吼变身可不够看。”
“那你刚才连我们意识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星玄问。
“有啊。”她眨眨眼，“你的血在唱歌。”
“……”
“真的！”她坐起来，“就是那种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杂音，噼里啪啦的，然后突然接上了正确频道，‘噔’的一声，清楚了。”
白手里的纸鹤刚好折完，轻轻放在终端边上。
星玄伸手按住怀表，灵泉空间微微震颤，泉水泛起一圈圈波纹。他闭上眼，试着不去调动力量，而是回忆——
波之国的雪地，白蜷缩在角落，手里攥着一把生锈的千本；
关都地区的矿洞，小刚护着一群孩子往后退，脸上全是灰；
海军基地的牢房外，克比哭着喊“我不想再当逃兵了”。
一个个画面闪过，没有热血沸腾，也没有战意狂飙，但胸口却像压着一块烧红的铁，烫得他呼吸发紧。
猛地，一股热流从心脏炸开，直冲四肢百骸。
银发瞬间扬起，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赤金色纹路，像是有火焰在血管里流动。他的气息一点点往上压，却没有半点暴虐感，反而像山岳升起，沉稳、厚重。
白立刻后退一步，终端自动开启记录模式。
灵汐瞪大眼睛，“来了来了！这就是新形态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