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连动了。
他没有看星玄，也没有理会刚刚被撞飞出去的悟饭。他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终结战斗最快的方式。
拳出。
空气像是被拧断的铁管，发出刺耳的爆鸣。那一拳不是冲着身体，而是直取咽喉，快得连残影都没留下。
星玄瞳孔一缩。
他知道这一击下去，悟饭就算不死也会彻底失去战力。第七宇宙再没人能站出来。
他没时间想。
左手猛地拍在怀表上，表面那道裂痕瞬间泛起微光。灵泉空间打开一条缝隙，一股温润的能量顺着掌心涌入全身。神经像是被通了电，反应速度直接拉到极限。
右脚蹬地。
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他在空中把悟饭撞开，肩膀同时撞上了吉连的拳头。
咔。
骨头断裂的声音很轻，但星玄听得清楚。
他飞出去的时候还在转头看悟饭落地的方向。看到对方被布尔玛团队的人接住，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背脊撞上光幕。
反弹回来时，嘴里已经全是血。
他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垂着不动。肋骨断了好几根，肺叶像是被刀片刮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的痛感。
全场安静。
连大神官的目光都停了下来。
吉连站在原地，看着星玄，眼神第一次有了变化。不是惊讶，也不是轻视，而是一种……确认。
“你明知道挡不住。”
他说。
星玄没抬头。
他只是慢慢抬起右手，用还能动的手指抹掉嘴角的血。
“我知道。”
他说，“但我得挡。”
吉连没动。
他等答案。
星玄喘了口气，声音有点哑：“你要打的是他，不是我。可我是第七宇宙的人。他们倒下了，我还在。那就轮到我接。”
他一边说，一边试着站起来。腿在抖，膝盖像是要碎开。但他还是站直了。
“你说得对。”
吉连开口，“可你撑不过下一击。”
星玄咧嘴笑了下。
“那你就来试试。”
话音未落，吉连已经到了面前。
这一次是回旋踢。
力量贯穿侧腰，星玄整个人横着飞出去，胸口凹下去一块。他在空中就吐了血，落地时滚了好几圈，最后撞在擂台边缘才停下。
意识开始模糊。
心跳越来越慢，像是被人用手一点点捏住。
视野变黑。
耳边只剩下细微的杂音，像是信号不良的收音机。
就在他快要闭眼的时候，一个声音钻了进来。
“大哥哥……章鱼烧凉了。”
是灵汐。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他身边，小手贴在他胸口，指尖发着微弱的光。
“你答应带我去吃的……不能反悔。”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还说，番茄口味最配蘸料……我说不对，应该是梅子粉……你笑我小孩子气……”
星玄的睫毛颤了一下。
“你还说……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灵汐的声音开始抖，“那你现在要走了吗？丢下我一个人？”
星玄的手指动了动。
他想起很多事。
那么多个世界，他救过的人，走过的地方。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拉着他喊救命。他也怕过，也想过放弃。可每次只要听见系统那声“叮~”，看见灵汐抱着小树傻笑，他就又站起来了。
他不是为了赢谁才走到这里的。
他是为了让那些人能好好活着，能回家吃饭，能笑着说自己今天赚了多少贝里，能抱着孩子说“爸爸回来了”。
他睁开眼。
胸口那股灼热感越来越强。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燃烧的感觉。
从心脏开始，往四肢蔓延。
灵泉空间里的能量突然躁动起来。泉水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封印。那股生命力顺着血脉倒灌进他的身体，和赛亚人血脉撞在一起。
轰。
像是两股洪水在体内炸开。
银白色的头发开始变色。
一缕，两缕，接着整片燃成赤红。
金色的竖瞳也变了，变成猩红，像烧透的炭火。
他趴在地上，双手抠进金属地板，指节泛白。肌肉一块块鼓起，血管像蛇一样在皮肤下游走。周身的气息开始扭曲，空气出现波纹，像是高温下的路面。
吉连后退半步。
这是他第一次后退。
灵汐漂在空中，星辰沙漏转得飞快。她咬着嘴唇，手指一抖，沙漏洒下一圈微光。
时间慢了一瞬。
星玄抓住了这刹那。
他单膝跪地，一只手撑着地面，低着头，呼吸粗重。
然后慢慢抬起了头。
红发在气流中狂舞，像火焰一样翻腾。
他盯着吉连，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你说我撑不过下一击？”
他撑着地面的手猛然发力。
整个人从地上弹起，双拳砸向地板。
轰！
整个擂台震了一下。
裂缝从他拳下扩散出去，像蜘蛛网一样蔓延。
星玄站了起来。
站得笔直。
他抬起手，握了握拳。指节发出脆响。伤口还在流血，但身体已经不疼了。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也知道现在超出了多远。
“我不是撑不过。”
他说，“我是根本不会让你打第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