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裂开的缝隙还在滴水，一滴接着一滴，砸在沙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星玄抬头看了眼那道裂缝，嘴角微扬：“看来老天也看不下去了，开始给你差评。”
灵汐抱着小树坐在骆驼背上，赤足轻轻点地，银发随风轻晃：“风说它饿了，想吃点真相当点心。”
“那就喂它个饱。”星玄从怀表中取出跳舞粉样本，指尖碾压之下，粉末细如尘埃，飘散在潮湿的空气里。
薇薇盯着那缕白烟般的粉末，低声问：“这样……真的能传到叛乱军那里？”
“不能。”星玄摇头，“但风能。”
他将粉末倒入一个透明小瓶，递给灵汐。灵汐接过，用星辰碎屑在瓶身画了个圈，嘴里哼起一段听不懂的调子，像是幼儿园小朋友背古诗时跑调的那种。
“这歌儿有版权吗？”路飞探头看了一眼，“听着像谁家小孩半夜练声。”
“没版权。”灵汐眨眨眼，“是三千年前风教会我的，那时候你还在橡胶树上挂着呢。”
星玄忍住笑，转向灵汐：“准备好了就放风吧，咱们得赶在克洛克达尔反应过来前，把他的黑历史吹遍整个沙漠。”
灵汐点点头，拔下发间的叶片状饰物，轻轻插进沙地。刹那间，四周气流开始旋转，原本沉闷的热风突然有了方向，像被无形的手梳理过一般，整齐地朝着北方涌去。
“走喽——”她轻声说，“带着证据去旅行。”
风卷起瓶中粉末，混着灵泉蒸腾出的湿气，在空中划出一道闪着微光的轨迹，如同夜市里卖荧光手环的小贩甩出的彩带，一路向叛乱军营地飘去。
星玄眯眼望着远方的地平线：“现在就看他们信不信‘快递包邮送真相’这个设定。”
与此同时，叛乱军主营帐内。
寇沙正盯着地图发呆，手里攥着一块干饼，咬了一口又放下——不是不想吃，是实在咽不下。连日来的进攻受阻，水源枯竭，士兵们士气低迷，连喊口号都像在念悼词。
忽然，一阵风掀开帐篷一角，带着一丝罕见的湿润气息扑面而来。他皱眉抬头，只见几粒细微的白色粉尘随着气流盘旋而下，落在桌角的布巾上。
他伸手抹了一把，指尖传来微微的凉意，脑中却猛地闪过一幅画面：国王被锁在地牢，窗外是干裂的土地；一群人在地下仓库搬运白色粉末；一个戴眼罩的男人冷笑：“干旱是我赐予他们的恩典。”
“什么鬼？”寇沙猛地站起，心跳加快。
“首领！”一名士兵冲进来，“外面……外面刮的是什么风？好多地方突然起了雾，还有人说天上出现了彩虹！”
“彩虹？”寇沙愣住，“在这沙漠里？”
“不止！”另一人喘着气，“好多人说听见了声音，说什么‘公主归来，真相已现’，有些老兵当场就跪下了，说是祖爷爷传下来的预言应验了！”
寇沙沉默片刻，低头看着手中那块沾了粉末的布巾，眼神剧烈波动。
“我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雨宴赌场外的沙丘上。
星玄盘腿坐着，耳朵微微动了动：“十里外，有人开始质疑口号了。”
“哦？”灵汐歪头，“听出来的？”
“嗯。”星玄点头，“一个家伙嚷嚷‘推翻暴君’的时候卡壳了，后面接的是‘可我怎么觉得国王挺惨的’。”
薇薇忍不住笑了：“看来风不仅送信，还顺带做了心理辅导。”
“这叫精准投放。”星玄摊手，“大数据时代，连风都知道该往哪儿吹。”
灵汐忽然抬手，星辰沙漏倒转一圈，时间静止了三秒。她的瞳孔闪过琉璃色，随即恢复。
“看到了。”她轻声道，“有个大胡子男人拿着我们的粉，脸都绿了，心里一直在问‘我们是不是被人当枪使了’。”
“寇沙。”薇薇脱口而出。
“名字不重要。”星玄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沙，“重要的是，他已经开始怀疑了。只要怀疑生根，谎言就会自己崩盘。”
薇薇握紧胸前的玉佩，声音很轻：“小时候，父王常说，最可怕的不是敌人撒谎，而是我们帮着他们一起骗自己。”
“现在你们不用骗了。”星玄看着她，“风已经替你说完了开场白，接下来，轮到你亲自登台。”
远处，沙漠边缘的几个绿洲上空，冰雾信号弹接连炸响，形成巨大的白色云柱，在晴空中格外显眼。
“白那边也到位了。”星玄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反重力采矿集团友情赞助的气象干扰装置，果然比烟花靠谱。”
“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做的。”薇薇笑。
“我哪有那技术？”星玄耸肩，“这年头，连拯救世界都得靠跨界合作。没有小刚的矿石技术支持，咱连瓶装水都运不进沙漠。”
灵汐忽然耳朵一抖：“哎呀，风生气了。”
“咋了？”路飞啃着最后一块肉干，“它还想加薪？”
“它说有人在下游设障，想拦截信息流。”灵汐闭眼感应，“用了某种封印布，正在烧符纸驱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