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刚才又抖了?”她问。
“不是抖。”他纠正,“是震,像信号反馈。”
“绿光?”
“嗯。”
“可这里没人是坏的。”她晃了晃脑袋,“除了那个偷吃供品的老黄狗。”
星玄嘴角抽了抽:“也许问题不在‘坏’与‘好’。”
“那在哪儿?”
他抚过袖口银线,指尖传来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像是某种频率的共振。
“有些东西,”他低声说,“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也没恶意。就像……外来信号干扰了本地电台。”
灵汐眨眨眼:“所以净尘袍不是报警,是在收听?”
“可能。”他收回手,“它感应到了不该存在的频率。”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伸手抓住他衣角:“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
“因为现在,他们需要安宁。”他望着宴席方向,“一顿热饭,一场欢笑,比任何预警都重要。有些真相,晚点知道没关系。”
灵汐仰头看他,琉璃色瞳孔映着月光,像藏着整条银河。
“可你会一直记得,对吧?”
“所以我才站在这里。”
远处传来钟邦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在教小孩唱驱邪歌谣,跑调跑得离谱。灵汐忍不住笑出声。
“他们以后会忘了我们吗?”她忽然问。
“不会。”星玄说,“只要他们还讲今晚的故事。”
她点点头,蹭到他身边,脑袋轻轻靠在他胳膊上。
“星星。”
“嗯?”
“下次回来,我能带一整袋糯米来分吗?”
“可以。”他揉了揉她的发,“种一片灵田都行。”
风拂过桥面,吹散了最后一丝躁动。身后是笑语喧天,眼前是沉静夜色。
星玄闭了会儿眼,再睁开时,目光已变得锐利。
他伸手探入怀表夹层,重新启动检测仪。
屏幕亮起,初始状态正常。
他调出波形记录,回放傍晚以来的所有数据流。大部分时间平稳,偶有杂波,但在某个时间点——
就是灵汐释放星辰碎屑那一刻——出现了一段异常脉冲。
极短,极弱。
但频率特征,竟与净尘袍的震动完全吻合。
他盯着那段波形,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是误触。
也不是故障。
而是某种……双向识别。
就像两个本不该相遇的系统,在某一瞬,互相扫描并回应了对方的存在。
他猛地想起什么,低头看向道袍袖口。
银线静静躺着,毫无动静。
可就在他凝视的刹那——
袖口轻轻一颤。
不是风吹。
不是错觉。
是真的在动。
像在回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