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长安的最后一瞥(1 / 2)

星玄的右臂又抽了一下,这次比刚才狠,像是有根烧红的铁丝在血管里来回拉扯。他没吭声,只是把怀表往腰带上一卡,转身就往大雁塔方向走。

灵汐飘在他肩头,小树抱得紧紧的,“你这身体再这么闹下去,迟早得进急诊。”

“急诊也治不了赛亚人血脉反噬。”星玄脚步没停,“它现在不是缺战斗,是缺意义。干坐着,它觉得自己被职场边缘化了。”

“那你要不要给它写个ppt?标题就叫《论诗与战斗力的双向奔赴》。”

“我已经在写了。”星玄咧了下嘴角,“下一页是‘文化输出也是输出,念诗也能打满dpS’。”

两人一前一后登上大雁塔残基,风比山里大,吹得衣角啪啪响。塔顶石砖裂了几道缝,像是被谁用剑划过,又像是年久失修。灵汐赤脚踩上去,脚底泛起一层微光,像是踩在水面上。

“我就写两句。”她说,“不存,不收,就让它亮一会儿。”

星玄点点头,从怀表里抽出《赠星玄先生》那张诗稿,放在膝盖上。纸面温润,墨迹如新,是文房四宝阁刚保养完的状态。他闭上眼,呼吸放慢,一呼一吸间,体内那股躁动的金光开始顺着经络游走,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着,缓缓沉下去。

灵汐站在塔檐边,指尖轻轻一划,一粒星辰碎屑飞出,在月光下拖出细长的光痕。接着是第二粒、第三粒,像是有人在空中撒了一把会发光的沙。

“星落凡尘外……”她哼着调子,字迹在夜空中浮现,银光流转,像是被风吹动的烛火。

星玄没睁眼,但能感觉到那光。不刺眼,却有种穿透力,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照过来的。

“玄光照九州。”灵汐写下最后一笔,整句诗悬在半空,微微晃动,像挂在夜幕上的灯笼。

她低头看了眼小树,布偶的眼睛是两片世界树的叶子,此刻正轻轻颤动。

“我不能让它一直亮着。”她轻声说,“撑不了太久。”

话音刚落,怀表震动了一下,屏幕浮出半行字:【能量消耗超阈值,建议终止当前操作。】

灵汐没理它,反而蹲下身,把小树轻轻埋进塔顶的土缝里。

“留个锚点。”她说,“以后风路过,还会念诗。”

星玄睁开眼,正好看到那两句诗在月光下轻轻晃了晃,然后像被风吹散的烟,一点点淡去。最后一粒光点消失前,还拐了个弯,像是冲他眨了眨眼。

“你这操作,跟朋友圈发完秒删差不多。”他说。

“但有人看过。”灵汐拍拍手站起来,“而且系统没录屏。”

星玄笑了笑,把诗稿收进怀表。刚合上盖子,右臂那股抽搐感突然又窜上来,比之前更猛,皮肤下的金光几乎要透出来。

他没动,只是把左手按在塔砖上,掌心贴着那道裂缝。灵泉空间微微一震,一缕清凉感从指尖蔓延上去,像是有人往血管里倒了杯冰镇酸梅汤。

“行了。”他低声说,“我知道你想打架,但今天不行。”

金光慢慢退去,像是退潮的海水,一寸寸缩回皮肤底下。

“你说它是不是觉得,不打一架就不算完成任务?”灵汐歪头问。

“它现在不是任务机器。”星玄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它是我的身体,得听我的日程安排。”

他抬头看了眼长安城的方向。灯火连成一片,像是撒在地上的星河。大雁塔太高,能看清朱雀大街的轮廓,能看到曲江池边的灯笼,甚至能瞥见几处酒楼还在喧闹。

“李白走了。”他说,“但这座城还没醒。”

“它快醒了。”灵汐站到他身边,“北方的风已经开始烧了。”

星玄没接话。他从怀表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宣纸,是李白留下的《终南别业》手稿。字迹清瘦,笔锋里藏着一股懒散的傲气。他轻轻摩挲着纸面,像是在摸一本老朋友的日记。

“我们在这儿待了多久?”他忽然问。

“四十三天。”灵汐答得干脆,“你喝了十七坛酒,写了八首打油诗,跟三个道士比过谁背《道德经》更快。”

“我赢了?”

“你作弊,用系统搜了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