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白苦笑，“我想写，可一写就变成‘松树巍峨挺拔，柳条婀娜多姿’，全是废话。”
“因为你还在写给长安看。”星玄说，“不是写给山看。”
“山不守规矩，诗为何要？”
李白一震。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风从终南山吹来，带着草木的清气，拂过他的脸，钻进他的耳朵。他忽然明白了——诗不是写出来的，是听来的。
笔落。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字迹流畅，毫无滞涩。墨痕在纸上蜿蜒，竟似随风而动，像松枝摇曳，像柳絮飞舞。
写到“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笔尖微光一闪，整张诗稿竟泛起淡淡青雾，仿佛山气缭绕，云雾升腾。
李白睁开眼，自己都愣住了。
“这……这字，怎么像是活的？”
“风写的。”灵汐踮起脚，把那粒星辰碎屑按进诗稿角落，“它说，这是它的签名。”
星玄看着那层青雾，心里一动。他悄悄调出系统面板，发现《终南别业》已被自动归档至“文化遗存库”，情感纯度：96%。任务进度+22%。
“成了。”他低声说。
李白还想说什么，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又是杨府的人。
这次是巡逻队，五人一列，腰间佩刀，显然是来搜人的。
李白下意识抓起诗稿，手指收紧。
“又怂了？”灵汐瞥他一眼。
“不是怂。”李白低声道，“我是怕……这诗要是被他们拿去，改几个字，变成什么《颂杨相公南山别业》，那就真成笑话了。”
星玄没说话，伸手接过诗稿，指尖在怀表侧面一划，空间微启，诗稿瞬间消失。
“这诗不归长安。”他说，“归山。”
“风都听见了。”灵汐仰起头，对着空气轻轻哼起新编的童谣，“大诗人，写山歌，官不来，风来和——”
风忽地卷起一片柳叶，轻轻落在他们刚才放诗稿的位置，像一枚天然的印章。
李白看着那片叶子，忽然觉得胸口那团堵了许久的东西，彻底散了。
他笑了。
“你说，我要是把这童谣也写成诗，风会不会给我打赏？”
“打赏没有。”灵汐认真道，“但风说，它下次带你看日出。”
“在终南山？”
“在云上。”
星玄正想说话，怀表突然震动了一下。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检测到高浓度自然共鸣，灵泉空间解锁新功能：文房四宝阁（初级）】
他还没来得及查看，灵汐忽然耳朵一抖。
“猫又来了。”
“哪只？”
“穿黑衣服的，上次偷拍被我吓到差点从房顶滚下来的那只。”
星玄叹了口气：“白，你能不能改改这毛病……”
话没说完，头顶瓦片“咯”地轻响。
灵汐抬头，冲着屋檐喊：“你再偷看，我就把你写进《风的灵感》第二段！‘黑影藏屋脊，偷诗被抓包，明日全长安，传唱小丑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