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人不像个诗人，倒像个被解封的系统更新包，正一条条加载被屏蔽的原始代码。
“你刚才那句，”他问，“打算发朋友圈还是刻碑？”
“先记心里。”李白睁开眼，眼里有光，“等哪天没人逼我写寿辞了，再落笔。”
灵汐从斗篷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粒晶莹的砂：“送你，叫‘灵感补丁’，熬夜写诗时撒一撮，保你文思如尿崩。”
“文思如泉涌。”李白纠正。
“那多没劲。”灵汐把布袋塞进他袖子，“崩得才痛快。”
星玄看了眼怀表，表盘上闪过一道微光——灵泉空间自动记录了《灵泉引》的能量波动，诗韵值达标，任务进度+15%。
“走？”他问灵汐。
“再等会儿。”她趴在窗台上，望着远处的宫墙，“风说，还有人要来。”
“谁？”
“不知道，但穿得很贵，走路像在走红毯。”
星玄眯眼：“那估计是麻烦。”
话音未落，楼梯口又响起脚步声。这次很轻，节奏平稳，像是刻意放慢的。一个身穿紫袍、腰佩玉带的中年文士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两名书童，一人捧砚，一人提笔。
李白脸色微变：“李林甫的门客……李砚之。”
那人微微一笑，拱手：“久闻李供奉诗才冠绝天下，今日得见，果然风骨不凡。听闻您刚作新诗，不知可否赐览？”
星玄不动声色地往前半步。
李砚之目光扫过他，又落回李白身上：“相爷素爱风雅，若能得您亲笔诗稿一幅，定当厚报。”
“厚报？”李白冷笑，“上次‘厚报’，是让我给他的狗写墓志铭。”
“那是误会。”李砚之依旧微笑，“此次不同，是为国荐才。若您愿意入相府诗社，月俸五十金，还可引荐入翰林。”
灵汐哼了一声：“画饼呢？还带升职加薪。”
李白没接话，只是把《灵泉引》的诗稿往怀里一塞。
李砚之笑容不变：“李供奉若执意推辞，也无妨。只是……长安诗会即将举行，若无人为您递帖，怕是连入场资格都没有。”
星玄忽然开口：“你们诗会，收门票吗？”
“自然不收。”李砚之略显诧异。
“那不就结了。”星玄耸肩，“既然不收钱，凭什么定规矩？”
李砚之眯起眼：“阁下是外乡人吧？不懂这里的水有多深。”
“我懂。”星玄点头，“深到能把诗淹死。”
空气凝了一瞬。
李砚之终于收起笑：“好。那便拭目以待，看李供奉的诗，能不能游出这片海。”
他转身下楼，脚步依旧从容。
星玄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对灵汐说：“这人比刚才那个危险。”
“当然。”灵汐啃着最后一块糕，“一个是打手，一个是操盘手。一个用拳头压人，一个用规则杀人。”
李白靠在案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他们不会放过我。”
“那就别让他们抓到把柄。”星玄从怀表夹层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这是我让白设计的‘诗盾’加密符，贴在诗稿上，外人抄了也读不懂意思，只会看到一堆‘之乎者也乱码’。”
“你还搞版权保护？”李白挑眉。
“21世纪基本操作。”灵汐抢答，“建议配合‘打赏功能’一起用，读者扫码支持，直接到账灵能矿石。”
李白摇头笑了：“你们俩，真是从天外飞来的救星。”
“我们是诗的售后客服。”星玄收起符纸，“包退包换，不满意可投诉到世界树总部。”
灵汐忽然抬头，耳朵动了动：“风说，它刚看到一只猫在屋顶练剑。”
星玄皱眉：“猫？”
“嗯。”她眯眼望天，“动作很像某个总想抢主角戏份的忍者。”
星玄叹了口气：“白又在练新招了。”
李白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两个人，比长安的月亮还奇怪。
但奇怪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