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星团的手指又动了一下，这次比刚才更明显，像是想抓住什么，又像是在抵抗某种束缚。星玄立刻蹲下，视线平齐他的掌心——那位置正好对准胸口，仿佛本能地想护住奥特眼镜该在的地方。
他没说话，只是把贴在屏蔽舱门上的灵泉符纸撕下来，轻轻按在诸星团手背上。符纸泛起一层薄光，像融化的银箔渗进皮肤。几秒后，诸星团的呼吸节奏变了，眉头微微皱起，像是梦里被人推了一把。
“你还记得光的重量吗？”星玄低声说，像是问对方，也像是问自己。
灵汐飘在窗边，星砂斗篷上的碎屑还在闪烁，频率越来越乱。她忽然转头：“它来了。”
“谁？”星玄站起身。
“那个吃电的。”她指了指玻璃上拼出的地底观测站轮廓，“压制波断了，但不是自然消失的——是被更强的能量冲散了。”
话音刚落，整座基地的灯闪了两下，随即全灭。应急灯没亮，连备用电源都没反应。走廊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话，但很快被通讯器的电流杂音吞没。
星玄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灵泉空间的入口微微震颤，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撞了一下。他抬头望向窗外，夜空原本被城市灯光映成暗橙，现在却黑得透彻，连星星都像是被抹了一层灰。
“贝蒙斯坦。”他把怀表收回口袋，“上次它来是为了破坏，这次……是为了让这里彻底变成‘无光之地’。”
灵汐抱着小树，声音轻下来：“它知道诸星团醒不了。”
“所以它挑这时候来。”星玄活动了下肩膀，作战服袖口一扯，露出手臂上淡金色的血管纹路，“光被锁了，守护者睡着了，人类的枪打不穿它的壳——完美时机。”
他走向门口，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稳。医疗床上，诸星团的手指又抽了一下，这次没停下，而是缓缓蜷起，像是攥住了空气。
星玄回头看了眼，没再多说，推门而出。
基地外，东京的夜已经瘫了。路灯、信号灯、高楼广告屏，全黑着。远处几座变电站冒出断续的火花，像是有人在黑暗里划火柴。风里带着焦糊味，还有低频震动，像是某种巨物在地下爬行。
他刚冲出基地大门，地面猛地一震。三百米外的一座高压电塔“咔”地折断，像被无形的嘴咬了一口，塔顶的变压器炸出一团火球，随即熄灭——不是烧完了，是里面的电被抽干了。
“专挑能源节点下手。”星玄眯眼，“这不是袭击，是清场。”
他拔地而起，赛亚人血脉瞬间激活，银发在夜风中泛起金光，瞳孔缩成竖线。身体里的能量像被点燃，肌肉纤维一根根绷紧，体温飙升，作战服肩部的纹路开始发光。
“既然来了，就干到底。”他低吼一声，脚下一蹬，整个人像炮弹般射向最近的高楼。
楼顶的冷却塔还在运转，发出沉闷的嗡鸣。星玄冲上去，双手抓住塔身外框，肌肉爆发出恐怖力量，硬生生把整座塔从基座上撕了下来。混凝土碎块簌簌掉落，他扛着这坨几十吨重的铁疙瘩，站在楼沿，目光锁定远处那个正从变电站钻出的黑影。
贝蒙斯坦，圆球形躯体，通体漆黑，表面覆盖着类似电路板的纹路，中央那对红眼像两盏高压警示灯，正一明一暗地闪烁。它后半身还卡在变电站墙体里，前爪正把最后一块能源核心扯出来，塞进腹部的吞噬口。
星玄没等它完全出来。
他抡起冷却塔，像投掷链球的运动员，全身旋转，肌肉炸响，下一秒——
“给我——滚下去！”
巨物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呼啸，直砸贝蒙斯坦背部。撞击声像万吨列车撞墙，整条街区都在震。贝蒙斯坦被砸得前扑，半个身子砸进地面，红眼剧烈闪烁，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了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