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样东西都封存完毕,灵泉空间里忽然泛起一阵微光。陈列柜中的物品同时震了一下,紧接着,幻象浮现——
老赵在风雪中爬行,怀里揣着信,手指冻得发紫;小李点燃引信,回头冲镜头笑了一下,下一秒被爆炸吞没;一个年轻战士把最后一块干粮塞给伤员,自己啃起了树皮。
星玄站在原地,看着这些画面,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以为自己只是个过客,完成任务就走,积分到账就翻篇。可现在,这些人的信念像潮水一样涌进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系统。”他低声问,“这些……以后真有人能看到吗?”
系统沉默了几秒,终于弹出一行提示:“检测到高浓度信念值,已自动生成‘赤色印记’。”
没解释,没说明,但那行字亮得刺眼。
星玄苦笑:“你这系统,什么时候学会打哑谜了?”
灵汐飘到他面前,小手轻轻按在他胸口,那里还贴着那块勋章。“不是看到。”她轻声说,“是感觉到。就像你现在,还能摸得到那块糖的温度。”
星玄闭了闭眼。
他当然记得。老赵递糖时手在抖,糖纸皱巴巴的,甜味很淡,但咽下去的那一刻,像是把整个根据地的希望都吞进了肚子里。
“你说得对。”他睁开眼,“我们不是来改写历史的。我们是来证明——历史,曾经被这样一群人,用命写过。”
灵汐点点头,从星砂斗篷里掏出最后一粒星砂,轻轻嵌进陈列柜的角落。砂粒落地那瞬,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一瞬,像是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白这时也写完了。他在兽皮卷首写下最后一行字:“此非传说,乃真实发生。”
然后,他把笔折断,扔进了灰烬堆。
星玄看着陈列柜里静静躺着的勋章、日记、兽皮卷,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穿越一个个世界,救下一个个角色,像在不停打补丁。
可补到最后,真正重要的,不是救了多少人,而是有没有人记得,他们为什么值得被救。
“以后每个世界,我们都留点东西吧。”他说。
“比如?”灵汐问。
“比如一块糖,一张纸,一句没说完的话。”他笑了笑,“让后来的人知道,有人宁可死,也不肯低头。”
灵汐没说话,只是轻轻靠回他肩头,尾巴一圈圈晃着,像在数心跳。
白站在一旁,手里还捏着那卷兽皮。他没说要带走,也没说要留下。
星玄知道,这卷皮,迟早会出现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也许是图书馆的地下室,也许是某位历史老师的抽屉,也许,是某个孩子在废墟里捡到的“破烂”。
但只要有人打开它,读到第一行字,那一刻,风就会停,雪就会落,记忆就会醒来。
灵汐忽然抬头,指着陈列柜最底层:“星玄,你看。”
星玄低头。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小撮灰。是从焦土里带回来的,混着烧毁的木头、弹片、还有几根没烧尽的布条。
“你什么时候放的?”他问。
灵汐摇头:“不是我。是风送来的。”
星玄伸手碰了碰那撮灰,指尖传来一阵极轻的震颤,像是无数细小的声音在说——
我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