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低头看他。
“你烧了那么多村子，埋了那么多尸骨。”他声音平静，“现在，轮到你躺进这片焦土了。”
松井喉咙咯咯作响，终于挤出最后一句：“大东亚……共荣……”
星玄蹲下，直视他涣散的瞳孔：“你所谓的共荣，不过是烧出来的灰。”
他站起身，不再看一眼。
远处，火势渐弱，最后一点余烬飘落，像一场红雪终于停了。
灵汐从他肩头冒出头，小手揉了揉眼睛：“打完了？”
“打完了。”星玄活动了下手腕，“仇也报了，账也清了，系统该给好评了吧。”
灵汐轻轻一跃，赤足踩在他脚背上，仰头望着夜空：“风睡着了。”
“嗯。”星玄抬头，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走吧，下个世界还得赶早。”
他转身欲行，忽觉脚边一热。
低头一看，松井的手不知何时抓住了他的作战靴，指尖死死抠进布料，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什么。
星玄皱眉，轻轻一抖脚。
松井的手颓然滑落，五指张开，掌心赫然刻着一道旧疤，形状像枚扭曲的太阳。
“呵。”星玄轻笑，“到最后，还想着升旗呢？”
他迈步向前，靴底碾过那道掌印，留下一个清晰的泥痕。
灵汐趴回他肩上，小树抱得紧紧的。
“星玄。”她忽然小声问，“你说……他梦见什么了？”
星玄脚步一顿。
“谁知道呢。”他低声说，“但愿是场没有火的梦。”
他继续走，步伐沉稳。
身后，松井的手缓缓垂下，指尖最后抽搐了一下，终于不动。
焦土之上，只剩一缕未燃尽的布条在风中轻晃，像面倒下的旗。
星玄走出十步，忽然停下。
他摸了摸怀表，表壳微凉，倒计时早已归零。
“系统。”他低声问，“任务结算延迟？”
怀表无声，连个“叮”都没响。
“不会吧。”他挑眉，“该不会是……bug了？”
灵汐抬头，琉璃色的瞳孔微微一闪：“星玄，你看表盘。”
星玄低头。
怀表玻璃下，原本清晰的数字此刻正扭曲跳动，像被什么干扰了信号，最后定格在一行小字上：
“检测到高维干扰，因果链异常。”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表盘突然泛起血红微光，紧接着，一道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警告：宿主遭遇‘熵’级污染，位面锚点偏移，即将强制跳转。”
“啥？！”星玄瞪眼，“我连结算奖励都没领！”
他话音未落，怀表猛地一震，银光炸开。
灵汐一把抱住他脖子：“星玄！空间在抽搐！”
“我知道！”星玄咬牙，“系统你别这时候抽风——”
他话没说完，整个人已被一股巨力拉扯，脚底地面裂开蛛网状缝隙，银光如绳索缠绕全身。
最后一刻，他回头望了眼松井的尸体。
那具躯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皮肤干裂，眼球塌陷，转眼化作一具枯骨。
而枯骨的胸口，竟缓缓浮出一枚黑色晶体，幽光闪烁，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星玄瞳孔一缩。
“那玩意儿……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