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走……”他声音嘶哑,“可我必须回去!我是李家的人,我有责任,我不能……不能……”
话没说完,整个人像是被撕开。意识在“留下”和“归乡”之间反复拉扯,像两股电流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灵汐蹲下来,离他很近。她把星辰沙漏从斗篷里拿出来,轻轻翻转。
时间静了。
裂痕停在半空,灰烬悬在离地三厘米的地方,连他眼角的泪珠都凝在睫毛上,没落下来。
她凑近,奶声奶气,但每个字都像钉子:
“姐姐不帮你选。”
她顿了顿,指尖点了点他的心口。
“但你要记住——真正的守护,从不是逃回规矩里。”
沙漏里的光缓缓倒流,三秒。
时间恢复。
裂痕还在,泪珠落了,可那股要把他撕碎的力道,暂时退了下去。
他瘫坐在地,呼吸急促,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灵汐收起沙漏,光茧慢慢消散,星砂像灰烬一样飘落。
星玄走过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怀表转了个面,露出背面一道新划的痕。
“你要是想走,没人拦你。”他语气平常,像在讨论明天吃啥,“但你要想清楚,你是回去当个听话的继承人,还是留下来,当个能决定自己命运的人。”
小狼没抬头。
他的手慢慢握紧,指甲陷进掌心。符袋空荡荡的,可心里却像塞满了东西,重得抬不起头。
知世轻轻扶起小樱,两人慢慢往回走。白跟在后面,折了只新的纸鹤,随手一抛,它飞向天空,没再落下。
灵汐飘到星玄身边,小声说:“他快撑不住了。”
星玄点头:“那就别撑了。人又不是钢筋水泥,非得一直硬着。”
风刮过来,带着灰和樱花的味道。小狼终于抬起头,看向小樱的背影。
她走得很慢,但没回头。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喊她。
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了。
他的手慢慢抬起来,指尖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归乡信角被风吹了出来,纸边已经磨得发毛。他看了一眼,又低头。
手抬到一半,停住了。
风把信纸吹得哗啦响。
他的手指蜷了蜷,又松开。
然后,他慢慢把手收回口袋,攥住了那张皱巴巴的纸。
但没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