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保鲜区爬出来，赤足踩在再生区的金属地板上，脸色还有点发白，但眼神清醒。
“我梦见他了。”她第一句话就这么说。
“谁？”
“那个戴铁盒子的男人。”她抬头，琉璃色的瞳孔直视星玄，“他在一个山洞里，快死了。不是被枪打死，是被那个东西……一点点吃掉。”
星玄没说话，把刚才模拟的能量频率调出来给她看。
灵汐盯着那团蓝光，忽然伸手一抓，星辰沙漏出现在掌心。她轻轻一转，时间流速局部冻结，光粒子和火种源能量的反应被定格在那一瞬间。
“你看。”她指着能量交汇点，“这里，有个缺口。”
星玄眯眼。在冻结的画面里，两种能量交汇处确实有个微小的断层，像是拼图少了一块。
“就像……心跳停了一拍。”他说。
“对。”灵汐点头，“他的装置，缺了点东西。不是零件，是‘意义’。”
星玄一愣：“啥？”
“他造那个铁盒子，不是为了活命。”灵汐的声音轻了下来，“是为了反抗。可现在，那东西反过来控制了他。它不再是他的一部分，而是……把他变成了它的一部分。”
星玄沉默。
他忽然想起大黄蜂。当初那台车也只是个战斗机器，可现在，它会放歌，会开玩笑，会记住灵汐的调子，甚至会说“朋友”。
可如果有一天，它的系统被改写，记忆被清除，只剩下执行命令的程序呢？
那还是它吗？
“所以这次的任务，不是救他。”灵汐抬头，声音很轻，“是救他‘想回家’的念头。”
星玄看着她，忽然笑了。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银发，动作熟稔得像做了千百遍。
“你还真是越来越像系统了，净说些玄乎的。”
“我才不像它。”灵汐哼了一声，“它只会发任务，我可是能预知未来的天才儿童。”
“行行行，天才儿童。”星玄收起怀表，银发在能量场的余波中微微飘动，“不过你说得对。这次不能按常规来。”
他转身走向空间深处，从储物区取出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一块从迪迦世界带回来的光能核心，
几根赛博坦残骸提炼的导能金属丝，
还有一小瓶灵泉浓缩液，能短暂激发机械活性。
“既然系统不发任务，那咱们就自己定目标。”他一边组装一边说，“第一，搞清楚那铁盒子到底缺啥；第二，准备个替代能源，以防它当场罢工；第三……”
他顿了顿，回头看了眼灵汐。
“带上辣条。万一那大叔饿了，好歹能续一口。”
灵汐噗嗤笑出声：“你当他是流浪猫啊？”
“英雄也是人。”星玄把零件塞进一个特制容器，“再说了，谁不喜欢辣条？连大黄蜂都吃。”
灵汐跳上他的肩头，小树布偶挂在手臂上，赤足晃啊晃。
“那你准备好了吗？”她问。
星玄看着怀表上那串仍未消失的红色坐标，银瞳映出冷光。
“既然来了，就干到底。”他扣紧容器，“这次，我们不只救命——”
他抬手，灵泉空间开始收缩，位面锚点自动校准。
“——我们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