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远方来……”
“君子周而不比……”
每写一句，就有一缕光从尸骨中升起，融入她的星砂斗篷。那些字迹虽残，却带着某种不可磨灭的韧劲，像是哪怕被埋进土里，也要再长出来。
星玄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幕，掌心的焦痕忽然一阵发烫。他低头，发现怀表的裂缝里，青铜光正和那缕缕文气产生共鸣，表盘上竟浮现出半句残文——
“……兼爱非攻，天下归仁。”
他愣了两秒，忽然笑了：“好家伙，系统开始抄作业了？”
话音未落，灵汐那边时间冻结结束，儒生们的身影彻底化作光点升腾，消散在晨风里。她跳回他身边，小树重新夹好，奶音哼哼：“字火没灭，心灯就亮着。你那破表，现在可是装了百家讲坛。”
星玄没接话，只是把怀表翻了个面，盯着那道裂缝。青铜光已经退去，但表盘上的残文还在，像是被刻进金属里。
“你说……它是不是在学？”他问。
“当然。”灵汐拍拍他肩膀，“你当它是AI，它就只会发任务。你当它是学生，它就开始记笔记了。”
他沉默片刻，忽然把怀表往怀里一收，转身就走。
“去哪儿？”
“回空间。”他说，“墨家的《非攻》还在保鲜层躺着，现在加三卷《论语》残章，看看它们能不能自己开个学术研讨会。”
灵汐蹦蹦跳跳跟上：“要不咱再整点法家的？韩非子挺刚的，说不定能和墨子打辩论。”
“打辩论？”星玄挑眉，“那场面，怕是比顶上战争还热闹。”
“你怕了？”
“怕倒不至于。”他脚步一顿，“就是担心结界撑不住——万一俩人吵急了，一个喊‘兼爱’，一个喊‘严刑’，结界直接蓝屏，我可不负责。”
“那你得升级。”灵汐一本正经，“建议加装‘百家争鸣’防火墙，防杠。”
“回头让小刚帮忙焊个辩论专用结界。”星玄笑出声，“反正他现在矿场遍地，不差这点材料。”
两人一路斗嘴，回到灵泉空间边缘。非攻结界依旧稳定，光膜微凉，纹路清晰。星玄将三卷残简正式归档，与《墨子》并列存放。泉水泛起一圈圈金纹，像是在欢迎新成员。
就在这时，怀表突然“咔”地一震。
裂口又扩大了一分。
表盘上的残文开始蠕动，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重新排列。星玄低头看去，那半句“兼爱非攻，天下归仁”缓缓拆解，重组，最终变成四个新字——
“百家，共鸣。”
灵汐凑过来，琉璃瞳微微一缩：“它不是在学了。”
“是开始用了。”
星玄盯着那四个字，还没来得及说话，结界内部的灵泉突然泛起一阵剧烈波动。泉底的青铜阵列无声旋转，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墨家符文与儒门文气在水中交织，竟形成一道微弱的光柱，直冲空间穹顶。
光柱散去的瞬间，空间角落里，那株原本枯黄的灵药，叶片尖端，渗出一滴金色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