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星玄蹲下，“顺路救个火。”
弟子死死盯着他，忽然抬起手，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半枚铜印，塞进星玄手里。
“巨子……机关城……走……”他说完这句，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星玄低头看那半枚印信，上面刻着“非攻”二字，边缘有明显的断裂痕迹，像是被人硬掰开的。
他捏了捏铜印，低声说：“火种，接住了。”
灵汐这时也缓了过来，靠在墙边，小手轻轻一招，星砂斗篷抖了抖，几粒微光飘出，在空中画出一道短暂的轨迹。
“那边……有更多‘哭的石头’。”她指着西北方向，“很多很多，堆在一起，像是……被埋起来的。”
星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远处地平线上，隐约有几缕黑烟升起，像是焚烧竹简的味道随风飘来。
“看来有人比我们急。”他收起铜印，拍了拍作战服上的灰，“焚书令还没正式下，但清剿已经开始了。”
“他们怕的不是书。”灵汐抱着小树，声音忽然低了几度，“是‘非攻’这两个字。石头记得，人忘了，但它还在哭。”
星玄没接话，而是从怀表里取出几块备用的青铜片，每一块都刻着“墨守”符文，表面还覆着一层星能导引层。
“这些不能白带。”他把青铜片递给灵汐，“你刚才说能走‘盲递模式’？”
“嗯。”她点头，“收件人自己认，别人拿了也打不开。”
“那就把这些‘火种’塞进你能找到的每一块‘伤心石头’里。”他指了指战场上的残兵断刃，“让它们记住，有人想护着它们，而不是只拿它们去杀人。”
灵汐接过青铜片，小手一挥，星砂斗篷轻轻鼓起，像一阵看不见的风卷过，几片青铜瞬间消失。
“第一单已发货。”她眨眨眼，“预计送达时间：现在。”
星玄刚要说话，怀表突然震动。
【检测到高密度‘非攻’能量信号】
【来源：西北方向三公里】
【强度：弱，持续衰减】
“有人在用墨家心法。”他眯眼，“但撑不了多久。”
“你要去？”灵汐抬头。
“不去怎么知道火种能不能烧起来？”他站起身，银发在风里轻轻扬起，“再说，我都说了‘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他弯腰检查了一下作战服，确认所有符文模块都在待命状态，又摸了摸肩上的伤——刚才硬接那一箭的地方，皮肤已经愈合，但还能感觉到一丝钝痛，像是有根细针卡在骨头缝里。
“这破弩，劲儿真大。”他嘀咕，“下次得搞套秦军同款试试，反向种田了解一下。”
灵汐忽然拉住他手腕：“别信青铜，信石头。”
“记住了。”他点头，“石头会哭，但不会骗人。”
他最后看了眼昏迷的墨家弟子，转身迈步。
箭雨还在继续，但已经不如刚才密集。远处传来战鼓声，像是秦军要发起总攻。
星玄刚冲出掩体，忽然听见灵汐在背后喊了一声。
“喂！”
他回头。
小姑娘站在残墙边，手里捏着一枚刚凝出来的冰晶，形状和“墨守”符文一模一样。
“要是打不过……”她晃了晃冰晶，“记得重启。”
星玄笑了，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下一秒，他人已经冲进了战场。
风卷着灰土扑在脸上，他能听见弩机上弦的咔哒声，能闻到血和焦木的味道，也能感觉到脚下每一块石头都在微微震动——像是它们真的在哭。
他跑过一具倒下的秦兵尸体，对方手里还攥着戈，刃口崩裂，青铜泛着暗红的光。
星玄低头，看了眼自己掌心。
那里，一枚微型“墨守”符文正在缓缓旋转，像一颗不会熄灭的心脏。
他握紧拳头，加速冲向西北方向的黑烟升起处。
一支冷箭从斜后方射来，直取他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