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朱祁钰趁太子不注意的时候,将一本小册子悄悄塞到宣德皇帝手中。
后者会心一笑,收好册子便撵走两个儿子。
走出殿外不远,朱祁钰问太子,“什么时候收买的卢忠?”
太子微微一愣,现在不管如何解释都苍白无力。只能自嘲地一笑道,“今年除夕前,大哥真没有...”
“我知道,杀我的人是卢忠,前来刺杀我的人却不是东厂。”别过头朝太子傻傻一笑,那样子好像就是:我都知道,别装了。
“什么意思?哥哥怎就听不明白?”一脸严肃地与弟弟四目相对,太子没听懂刚才那话。
“卢忠派人来杀的我,不过这群人不是来自东厂。若是东厂前来杀我,嘿嘿~弟弟肯定死得透透地~”继续傻笑的朱祁钰朝太子露出自己的大门牙,后者感到十分窝火,但又不敢发作。
兄弟二人就这样不欢而散,回东宫后,朱祁镇立即将戴庆祖、遂安伯陈埙找来。
二人刚到东宫,朱祁镇连忙将他们迎进来,“卢忠干什么吃的?给孤留下这么大条鱼。现在立马派人将邓棨...”说着,就作出抹脖子动作。
陈埙看看戴庆祖,见对方闭眼不语,他只好顶着挨骂道,“殿下,此事万不可再轻举妄动。既是事情没成,现在更不该遣人杀邓棨。”
“为何?给孤说说。”
一直没说话的戴庆祖回道,“现在陛下等着殿下您露出马脚,您且放心。山西之事与东宫极少部官员有瓜葛,绝不会查到您头上。”
戴庆祖言外之意就是,您根本就参与进去。就算查,那也只能查到山西一众官员、司礼监、石亨等头上。就算事情大白于天下,陛下也不敢甚至不会将真相公之于众。
太子派人刺杀前去查案的弟弟,就算有人信,皇帝也不会信。
如果信了,那就证明朱家人走不出自相残杀的诅咒。这事只会有一个结果——点到为止。
这也是朱祁钰为何刚见到宣德皇帝就要急于解释,一方面是在提醒大老黑,另一方面也是在彰显自己大度。
但太子可不这么想,他只知道弟弟隐藏得极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跳出来咬自己一口,“不行,孤怕宣王拔出萝卜带出泥,孤在山西倾尽心血,不可以就这样没了。”
在心里哀叹一声的陈埙就差跳脚骂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杀人灭口?您是被吓傻了吧?
见太子决心不改,戴庆祖只好转移话题,“殿下,当下首要不是邓棨?”
疑惑地看向他,朱祁镇迷惘地问,“不是邓棨?明儿个就要审他啦~孤...”
“殿下稍安勿躁。”急忙安抚情绪激动的太子,戴庆祖接着说道,“当下该找到卢忠去向。”
“找他干嘛?孤让他办得事一件没成,孤不敢再用此人啦?”此刻,朱祁镇更加疑惑了。对他而言,邓棨知道自己太多秘密,不能让他见到明天太阳。
“殿下,邓棨是边疆大吏。陛下一定会亲自过问。再者,邓棨家人尚在您手...”将手掌捏成拳头,陈埙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出来提醒一句。
被陈埙一提醒,朱祁镇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