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啪’地一声,原本在皇帝手中的杯子不知是不是不小心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让太子立势作出格挡动作,而朱祁钰恰好相反,他上前几步,当看到地板上已经碎掉的杯子后又长呼一口气。
再次冷眼观察两个儿子的表情,宣德皇帝的心里已经有个底儿,至于是什么底,那就无人知晓。
“回去吧!”重新躺下的大老黑背对二人,仅几息时间便能听到呼噜声。
拉拉太子袖袍,朱祁钰小声在他耳边道,“咱哥俩撤吧,爹生气啦。”目下东宫党完好无损,朱祁钰还不想太子现在下台。他能做的就是,保证这个便宜大哥暂时稳住太子位。
二人离开寝宫不久,就听宣德皇帝问话,“卢忠呢?”。
陈芜听到皇帝在发问,急忙上前弯腰回道,“卢指挥使去了山西。”
“跟谁去的?”
“陛下,您是不是忘了?卢指挥使今早撵着王大人屁股去的山西。”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就叫胡忠来一趟吧。”
等胡忠到寝宫时,宣德皇帝已经开始批阅奏章,偶尔还要逗逗罐里蛐蛐儿。
没等胡忠开口,就听朱瞻基问话,“除了翠莺楼跟运河外,宣王也平时空了还去哪儿?”
胡忠微微一愣,不知道皇帝问这个干什么,只好如实相告,“宣王也出了去这两地儿,就只剩下一处,城西大柳胡同。”
摸着下巴胡须,宣德皇帝再次问道,“城西?那不是腌臜地儿吗?”
“大柳胡同在城西算莲藕吧。”胡忠这比喻让宣德皇帝稍微宽心些,不过为了稳妥还是继续问话。
“大柳胡同有什么让宣王爷留恋的呀?”
“回陛下,那地儿是集市,很特殊的集市。”
听闻此话,朱瞻基抬头看向胡忠,“集市?宣王除了逛窑子就是去赶大集?”
惊出一身冷汗的胡忠连忙否认道,“翠莺楼不是窑子,也算窑子吧。宣王爷平时去那里只为听曲儿,特别是小竹姑娘的吴侬软语确实好听。”
“大柳胡同面上是集市,但到了晚上便是黑市。去那里能买到许多没听过也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
目光十分诚恳的宣德皇帝将目光落在胡忠身上,后者随即明白过来,“臣这就去准备。”
陈芜见此情景,瞬间尿了,“陛下,您可...”
“什么呀?朕只是想瞧瞧祁钰去的地方当真那么好玩儿?”
端起饭碗还没开吃的朱祁钰忽然间打了一个喷嚏,“靠~太子这狗日的,肯定又在背后骂我,叼雷老某啊。”
骂完后感觉心情畅快多了,刚要扒饭,就听外头来人,“宣王可在府中?”
柱子将来人带到朱祁钰面前,“小的见过王爷。”
“你谁啊?好像咱俩没见过面吧?”还处于一脸懵的朱祁钰问向小厮,后者赶紧拱手道,“回王爷您的话,小的襄城伯府上厨子,襄城伯让小的给您带个话。”
“啥话?要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