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实验室的揭牌带来了巨大的关注和资源,也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压力。林清音团队接手的首批核心任务之一,就是破解一批从敦煌遗书和中亚考古中发现的神秘乐谱残卷。这些乐谱使用的记谱符号与已知的任何体系都不同,如同天书,连最资深的古谱学家都感到棘手,实验室的AI识别系统也多次宣告失败。
“算法模型已经迭代了三次,但准确率始终卡在40%左右,无法突破。”技术负责人向林清音汇报时,眉头紧锁,“这些符号的逻辑似乎与我们现在理解的音乐语法完全不同,缺少有效的‘翻译密钥’。”
林清音盯着屏幕上那些扭曲奇异的符号,也感到一阵无力。这是实验室成立后的第一个硬骨头,如果啃不下来,无疑会打击团队士气,也让外界质疑实验室的能力。
接连几天,她都泡在实验室里,与团队成员一起查阅海量古籍,尝试各种跨学科的解读方法,甚至引入了考古学和语言学的模型辅助分析,但进展依旧缓慢。疲惫和焦虑开始悄然蔓延。
这天晚上,她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眉头不自觉地微蹙着。江以辰正坐在客厅地毯上,陪着慕慕玩一套新的音乐积木——不同颜色的积木代表不同的音高,拼搭在一起可以形成简单的旋律。
慕慕玩得兴起,小手胡乱地拼着积木,嘴里无意识地哼唱着一段不成调、却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音节:“啦~咚咚~咿呀~啦~”
这原本只是幼儿随意的哼唱,但传入正在思考乐谱问题的林清音耳中,却像一道闪电划过脑海!那“咚咚”的节奏型,和其中一个反复出现、难以破解的符号组合,隐隐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对应感!
她猛地停下脚步,看向儿子。
江以辰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慕慕。“怎么了?”
“慕慕刚才哼的……”林清音快步走过去,蹲在儿子面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慕慕,再给妈妈哼一遍好不好?就刚才那个‘啦~咚咚~’。”
慕慕被妈妈认真的样子弄得有点茫然,但还是乖巧地重新哼唱起来,这次更清晰了一些:“啦~咚~哒~咿~啦~”
林清音立刻用手机录了下来,心脏因为某个大胆的猜想而怦怦直跳。她抬头看向江以辰,眼神亮得惊人:“学长!这段节奏……尤其是这个‘咚~哒’的组合,和古谱里那个最顽固的符号组合,感觉非常像!会不会……你母亲家族传承的某种古老音乐体系,与这些失传的乐谱有关?”
江以辰闻言,神色也凝重起来。他接过林清音的耳机,仔细聆听着儿子那稚嫩的哼唱,一段被尘封的、模糊的童年记忆碎片,骤然变得清晰——
那是在母亲去世前很久的一个午后,阳光很好,母亲抱着他,在一个有着檀木香气的房间里,轻轻地、反复地哼唱着一首曲调古怪、却异常好听的歌谣。歌谣里,就有类似“咚哒”的节奏点缀其间。母亲当时摸着他的头,用带着怀念的语气说:“这是阿妈家乡山那边的声音,很久很久以前的人,是这么跟天地说话的……”
他从未刻意去记住那段旋律,但此刻,在儿子无意识的哼唱和林清音敏锐的提醒下,那段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回响”,竟然被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