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的到来,为公寓增添了许多温馨的生活气息。她厨艺精湛,变着花样给女儿做营养餐,陪着林清音散步、聊天,分享着孕期经验。江以辰也极尽地主之谊,细心周到,将岳母的生活安排得妥帖舒适。表面看来,一切其乐融融。
然而,林清音心底那丝隐约的不安并未散去。母亲偶尔会看着她出神,笑容背后似乎藏着心事,尤其在接到某些电话时,会刻意避开她到阳台或房间低声交谈。
这天深夜,林清音因为宝宝踢得厉害,起身去客厅喝水。经过客房门时,听到里面传来母亲极力压抑的、带着哽咽的声音。
“……医生到底怎么说?还有没有更好的方案?钱的问题你不用操心,我想办法……”
“不行!绝对不能告诉音音!她马上就要生了,不能受这个刺激……”
“我知道你难受,老林,你再坚持一下,等音音平安生了孩子,我立刻就回去……”
“……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
“老林”?是爸爸?爸爸怎么了?医生?方案?刺激?
几个关键词像冰锥一样刺入林清音的耳膜,让她瞬间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她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出来。
客房门内,林母的声音低了下去,只剩下细微的啜泣。
林清音浑浑噩噩地回到主卧,甚至忘了自己出来是要喝水。她躺回床上,身体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父亲的身体一直不算硬朗,但母亲从未如此失态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严重到什么程度?为什么非要瞒着她?
黑暗中,一只温热的大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入一个坚实的怀抱。江以辰低沉带着睡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做噩梦了?手怎么这么凉?”
感受到他熟悉的体温和气息,林清音一直强忍的眼泪瞬间决堤。她转过身,将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恐慌和无助:“学长……我爸……我爸可能出事了……”
她断断续续地将刚才听到的片段和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江以辰的睡意瞬间消散,抱着她的手臂收紧,眼神在黑暗中变得锐利而清明。他没有立刻说什么“别担心”之类的空话,而是打开了床头灯,柔和的灯光驱散了一部分黑暗,也照亮了林清音泪痕斑驳的脸。
他抽过纸巾,细细地帮她擦掉眼泪,然后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目光沉稳而坚定:“听着,音音,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具体情况。猜测只会让自己更害怕。交给我,好吗?”
他的冷静像一块定心石,让林清音慌乱的心绪稍稍平复。她用力点了点头。
江以辰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陈明的电话,言简意赅:“陈明,立刻查一下我岳父林建国先生近期的就医记录,重点是体检报告和诊断结果。要快,注意方式。”
挂了电话,他将林清音重新拥入怀中,大手一下下轻抚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一起面对。你和宝宝是第一位的,但爸爸的事情,我们也不能不管。相信我,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