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回村的路显得格外漫长。
幸好已是深夜,村民们早已沉沉进入梦乡,两头狼跟着后面也没有引起任何骚动。
有惊无险地将人带回卫生站安置上病床后,景忱重新给人将胸廓固定牢固,又注射了抗生素。
一直忙碌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男人的生命体征总算暂时稳定下来了。
虽然依旧昏迷着,但呼吸稍微平稳了些,高烧也略退了些。
余朗看他一脸疲惫担忧地扶住他,“没事吧,要不要先休息会儿?”
景忱借着他的力道站稳,摇了摇头,声音因疲惫而有些沙哑,“没事。”
他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得先,让它们离开。待会天就亮了,绝不能让村里人看到它们。”
那两头狼一直安静地守在卫生站外的阴影里,眼睛直直注视着屋里。
“我去跟它们说,你先去躺会。”余朗不放心。
“没事,你带着我过去。”他有力抓了抓余朗的手,眼睛温柔得看着他。
余朗被他看得心软,终于妥协了,“好吧。”
余朗扶着他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风带着凉意,吹得他缩了缩脖子。
他一出来两头狼幽绿的目光立刻聚焦在他身上。
小白一看到他也发出低低的嚎叫,小步凑上前,用头顶蹭了蹭景忱的腿。
景忱蹲下身,眼睛平时公狼那双野性十足的幽绿色眼眸。
他压低声音,轻轻开口,“他的命保住了,但需要时间养伤。”
“你们不能待在这里,这人多眼杂,你们留下,不但自己有危险,也会给他带来麻烦。”
公狼没有表态,耳朵微微颤动,眼睛依旧看着他,像是在思索他说的话。
母狼喉咙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它用鼻尖轻轻蹭了蹭景忱还站着血污和泥土的手。
“嗷呜~”像是在嗅闻着男人的味道确定他的情况。
景忱缓缓伸出手,怕吓到对方,动作尽可能放慢,试探性地轻轻拍了拍它的大脑袋。
“没事,他现在睡着了。我保证会帮你们照顾好他的,等他伤好了,就会回去找你们。”
他的语气温柔,带着安抚,“但现在你们必须离开这里回到山里去,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选择。”
小白也在一旁轻轻舔了舔母狼的耳朵。
公狼似乎听懂了。
它深深地看了景忱一眼,那眼神复杂。
最终它回头用鼻子轻轻碰了碰仍在焦躁徘徊的母狼,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嚎,像是在终于要离开了。
母狼有些不舍地用鼻子顶了顶景忱的手,又用舌头舔了舔小白的脑袋。
小白也依依不舍地凑到父母身边。
它先是用头蹭了蹭公狼坚实的肩膀,又去舔了舔母狼的脸颊,像是在安慰。
最终,公狼率先转身,步伐稳健而沉默地走向山林的方向。
母狼紧跟其后。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自己的孩子一眼,又转身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小白眼神追随着,跟着跑了几步跳上一块石头才停下来。
“嗷呜~~~”它发出一声悠长的嚎叫,默默送别。
直到看不到它们的身影了,“小白!回来吧!”
小白一转头,就看到主人和余朗在门口等着自己。
它跳下石头,甩着尾巴,扭着小屁股朝它们奔过去。
趁着还有时间,俩人一犬赶紧补了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