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这般吼,士气愈弱,如果这董平真趁机冲上,真有可能失了梁山,必须比一场。阮家三人有了王进指点陆战堪堪入了一流,对上董平没有胜算,那只有——
话音未落,水寨中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响起:“你个不知死活的董平,也敢在爷爷们面前放肆!”
只见一道水花冲天而起,阮小二赤着上身,手持鱼叉,破水而出,厉声骂道:“我等兄弟跟着师父出生入死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如今得了个鸟官,就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放你娘的屁!”阮小七更是直接,一个猛子扎到岸边,掬起一捧水,朝着董平的方向狠狠泼去,“你这狗官,分明是看我们梁山不顺眼,想抢我们的地盘!有本事你过来,看爷爷不把你剁了下酒!”
董平脸色一沉,他本想以官威压人,没想到这伙水贼竟是如此粗野不讲道理。他正要发作,水寨的吊桥“嘎吱”一声缓缓放下。
一个魁梧如铁塔的身影,手持一柄开山大斧,从寨中缓缓走出。他每走一步,脚下的木板都仿佛在呻吟。来人正是縻胜,他面沉如水,眼神中不带一丝感情,只是将那柄比寻常人还高的巨斧往地上一顿。
”咚!”
巨斧砸地的闷响未散,縻胜已翻身上马,缰绳一勒便朝着董平直冲而去。开山大斧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他人如铁塔、马似奔雷,不过瞬息便至阵前——那股悍猛气势,竟让董平身后的东平府兵士下意识攥紧了手中长枪。
董平瞳孔微缩,却也不含糊,双脚在马镫上一借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双枪交叉成十字,精准架住縻胜劈来的巨斧。“铛!”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董平只觉双臂发麻,虎口险些裂开,借着反作用力翻身落回马背,心中暗惊:这縻胜倒有几分蛮力!
“来得好!”縻胜却越打越勇,巨斧舞得虎虎生风,劈、砍、剁、砸,每一招都带着千钧之力,逼得董平只能连连后退。董平的双枪以快见长,此刻却被巨斧的重势压制,只能靠着马速辗转腾挪,偶尔寻隙刺出两枪,却都被縻胜用斧柄格挡开来。
两人马走连环,转眼间已斗了百十余合。縻胜额角渗出汗珠,巨斧的重量让他手臂渐沉,可看董平的眼神却愈发凶狠:“你这狗官,若只这点本事,趁早滚回东平府去!”董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突然变招——右手枪直刺縻胜心口,左手枪却陡然调转方向,枪尖直指马眼!
縻胜暗骂一声“阴损”,急忙收斧护在马前,同时勒紧缰绳。战马吃痛人立而起,董平趁机翻身跃到縻胜身后,双枪如毒蛇吐信般刺向他后心。縻胜反应极快,身子往马鞍上一伏,巨斧反手横扫,逼得董平不得不后跳躲避。
“二百合了!”水寨上的阮小五高声喊道,阮家兄弟都攥紧了兵器,目光死死盯着战场。此刻縻胜的战袍已被汗水浸透,董平的锦袍也划破了几道口子,两人都喘着粗气,却没有半分退意。
董平舔了舔唇角,双枪再次抬起,枪尖对准縻胜:“你倒是比我想的能打,可再打下去,你力气耗尽,必败无疑!”縻胜却笑了,笑声粗哑如雷:“老子打仗,从不怕耗!今日便让你知道,梁山的地盘,不是你想抢就能抢的!”
话音落,縻胜猛地催动战马,巨斧不再硬劈,反倒借着马冲的力道,斧刃贴着地面横扫。董平没想到他会变招,急忙提马躲避,却还是慢了半拍——斧刃擦着马腿划过,带起一串血珠。战马吃痛嘶鸣,董平的身形顿时不稳,縻胜抓住机会,巨斧直劈而下,眼看就要落在董平肩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东平府军中突然响起一声号角,董平趁机翻身落马,往后疾退数步,双枪护在身前:“縻胜,今日暂且作罢!三日之后,我再来取你狗头!”说罢,他狠狠瞪了縻胜一眼,转身带着兵马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