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鸿趁热打铁,语气变得恳切:“我范正鸿虽是范氏,但起于草莽,非为私欲,实不忍见百姓流离。我在燕云,开垦荒田,安抚流民,让耕者有其田,劳者有所食,我所求不过恢复中华之名。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先生,这天下是该乱,还是该治?答案不在朝堂,不在别人,就在你这样的草莽英雄手中!治,则需良臣猛将;乱,则因英雄无用武之地。我虽非帝王,但自许有些产业,就是想给先生一个用武之地,给天下一个走向太平的机会!”
话音落下,山风呼啸,吹动着范正鸿的衣袂,也吹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朱武沉默了。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鹅毛扇,仿佛那上面有千军万马,有天下棋局。半晌,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那丝犹豫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与决断。
“好一个‘治,则需良臣猛将’!”朱武长笑一声,声音清朗,“王爷胸中丘壑,朱武佩服!只是,我少华山三位头领,情同手足,要留要走,需三人同决。”
他转向陈达和杨春:“二位兄弟,你们意下如何?”
陈达是个火爆脾气,早已被范正鸿说得热血沸腾,他一拍胸膛:“哥哥说得对!困在这山里,算什么好汉!要是真能跟着燕王干一番大事业,俺陈达第一个愿意!”
杨春也点头道:“俺也听哥哥和军师的。”
朱武见状,脸上终于露出真正的笑容。他将鹅毛扇往腰间一插,对着范正鸿深深一揖,姿态已全然不同:“我等兄弟三人,愿归附燕王麾下,为王爷执鞭坠镫,共图大业!”
范正鸿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扶起朱武:“得先生相助,如鱼得水。”
收服朱武三人,范正鸿心中大定。
在少华山的聚义厅中,范正鸿对朱武道:“先生大才,不应随我四处奔波。梁山是我暗子,如今垦牧初成,军纪渐立,却独缺一位能统筹全局、规划未来的军师。你即刻便动身,带着陈达、杨春兄弟及本部人马,先去梁山。”
朱武一愣,问道:“王爷不与我等同行?”
范正鸿笑道:“我还有要事在身。你先去梁山,与王进会合。王进为人沉稳,行事周密,你到了之后,可与他共同执掌山寨内外事务。地亩如何再扩,兵士如何操练,防务如何加固,皆由你们二人商议定夺。我给你全权之责。”
这番话,既是信任,也是考验。朱武立刻明白了范正鸿的用意——让他立刻进入角色,建立威信。他郑重地抱拳:“王爷放心,朱武必不负所托!”
范正鸿又转向陈达和杨春:“二位兄弟,梁山虽好,却非安乐窝。军法如山,你们到了那里,要听从王进头领和朱武军师的号令,不可再像在山上这般散漫。”
陈达、杨春齐声应诺:“但凭王爷吩咐!”
事不宜迟,当天下午,朱武便整顿好人马,带着陈达、杨春,浩浩荡荡地开赴梁山。范正鸿则单人独骑,与他们告别后,调转马头,向京兆府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