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不绝于耳,冲在最前面的辽军骑兵,连人带马,被箭雨射成了刺猬,纷纷倒地。但后面的人,却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疯狂地向前冲锋。
“轰——!”
辽军铁骑,狠狠地撞在了宋军的盾墙之上!
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无数盾牌被撞得粉碎,第一排的宋军士兵,连人带骨,都被撞得飞了出去。
阵线,在剧烈地颤抖!
“杀!”
关胜在左翼,再也按捺不住,他一刀劈翻一名辽将,大吼道:“安辽军,随我冲锋!”
他率领着最精锐的骑兵,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从侧翼狠狠地插入了辽军的阵中!
与此同时,右翼的卞祥,也动了。他没有冲锋,而是指挥着弓弩手,对辽军的中军,进行了精准的抛射。
整个金戈原,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战马的悲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末日的悲歌。
范正鸿立于高台之上,冷静地指挥着大军,不断地填补着阵线的缺口。他的每一次令旗挥动,都决定着成千上万人的生死。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了黄昏。
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金戈原,已经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泥沼。
耶律大石看着久攻不下的宋军阵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知道,再拖下去,士气便会崩溃。
“亲兵队!随我!斩杀范正鸿!”他一夹马腹,亲率着最精锐的骑兵,如同一支黑色的利箭,直扑宋军中军的高台!
帅旗,一旦倒下,宋军必败!
“保护元帅!”呼延灼和周昂等将领,大惊失色,纷纷迎了上去。
但辽兵骑兵实在是太过精锐,他们势不可挡,很快就突破了层层阻拦,杀到了高台之下。
耶律大石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纵身一跃,竟从马背上飞起,手中的马刀,化作一道寒光,直劈范正鸿面门!
“元帅小心!”
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
范正鸿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令旗。
就在耶律大石的刀锋即将及体的瞬间,一道比闪电更快,比雷霆更猛的刀光,从侧面横扫而来!
“来得好!”
关胜不知何时,已经杀到了耶律大石的身侧。他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与耶律大石的马刀,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铛——!”
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两大顶级猛将,终于在这场决定国运的战场上,相遇了!
“耶律大石!你败局已定,还不投降!”关胜虎目圆睁,厉声喝道。
“胜负,尚未可知!”耶律大石怒吼着,与关胜战在了一处。
两人刀来刀往,斗了数十合,难分高下。
而就在此时,宋军的阵线,在范正鸿的指挥下,缓缓地,开始向内收缩。
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正在形成。
耶律大石越战越惊,他发现,关胜的刀法,大开大合,却毫无破绽,而自己身后的骑军,却已经被源源不断的宋军分割包围。
他心中一慌,刀法上便露出了一个破绽。
关胜抓住这个机会,大喝一声,用尽全力,一刀劈下!
“开!”
耶律大石横刀格挡,却哪里挡得住关胜这含怒一击。只听“咔嚓”一声,他的马刀,竟被青龙偃月刀一刀斩断!
关胜得势不饶人,刀锋一转,刀背重重地砸在了耶律大石的胸口。
“噗——”
耶律大石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洒在金戈原的残阳之下。
“大帅!”
“全军出击!”令旗,最后一次,猛然前指。
八万宋军,如同开闸的洪水,向着崩溃的辽军,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顺州城头上的耶律宗德,看着城下这惨烈的一幕,面如死灰。他知道,辽国,完了。
夕阳西下,将整个金戈原染成了一片悲壮的红色。
范正鸿缓缓走下高台,来到被生擒的耶律大石面前。
“你输了。”范正鸿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耶律大石抬起头,虽然败了,但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屈服:“我败在国力不济,女真不服,非战之罪。若给我十年,扫清天下,安定后方,胜负尚未可知
范正鸿摇了摇头:“你没有十年了。大宋的王师,已经踏上了这片土地。从今往后,这里,将不再有辽国。”
他转过身,看着这片尸横遍野的战场,看着那些欢呼的宋军士兵,心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无尽的沉重。
此战之后,天下又当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