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赞怒极反笑:“莽夫!骑阵比的是箭,不是刀!”
孙安咧嘴:“那就比刀!”
他纵马直冲宣赞,刀背倒拖,在黄土中犁出一道深沟,火星四溅!
宣赞措手不及,提弓挡刀——
“咔嚓”一声,宝雕弓被劈成两截!
两马交错,孙安回身一刀背,砸在宣赞肩胛,“咔”骨裂声脆若爆豆!
宣赞一口血喷在朱袍上,却仍死死攥住断弓,从马鞍桥底抽出一杆——
短火铳!
黑洞洞铳口,正对孙安后心!
“比武擂台上,可用火器?!”
台下有人怒吼。
县主在高楼上面色铁青,却不发一言。
千钧一发——
“咻——!”
一颗石子破空而来,正中宣赞手腕!
火铳坠地,走火——
“砰!”
一枪打在高家彩楼的“蔡”字金匾上,“京”字被轰成两半!
宣赞捂腕惨叫,石子竟嵌进骨缝,血顺指缝狂涌。
人群齐刷刷回头——
只见李助同乔冽一身书童打扮,左手还掂着第二枚石子,右手却悄悄把一张折成飞鹤的纸条,弹向彩楼二楼窗棂。
窗后,帘影微动,一只素白的手把纸鹤接了进去。
三、槊
宣赞左腕已废,却仍翻身下马,右手拔出一杆——
黑漆金花丈八槊!
槊头一抖,红缨炸成血雾,他单臂举槊,冲台下嘶吼:
“第三阵,死斗!
签生死状,刀枪无眼!
敢来领死者——”
“——我来。”
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校场所有鼓噪。
人群像潮水般分开。
范正鸿一袭青衫,腰无佩剑,手无长兵,只提着一根——
竹筷。
正是昨夜饭桌上,他敲孙安头盔的那根。
周围众人都惊,之后是一阵欢呼,一阵声浪高过一阵。“武正侯,小霸王。”
宣赞愣住,旋即狂笑:“少将军要拿筷子斗槊?”
并不是范正鸿托大,实在是宣赞有一些败印象,在水浒里面这个人其实比双枪将董平这种为了女子杀了老丈人全家的人要好,但是今天罔顾人命,也要给他个教训,而且范正鸿的战力应该无限接近甚至超过卢俊义,对付一个半断臂的弱八骠战力,用这个筷子也是给个教训。
范正鸿一步一步走上擂台,脚尖挑起地上那杆被孙安劈断的宝雕弓弦,缠在竹筷一头。
“宣都头,”
他轻声道,
“你刚才问,谁敢来领死——”
“我来领你的死。”
鼓声未起,槊风已至!
宣赞单臂抡槊,拦腰横扫——
槊头划破空气,发出爆豆般噼啪!
范正鸿不躲不闪,竹筷斜挑——
“叮——!”
弓弦缠住槊颈,竹筷借力打力,一带一送——
“噗!”
丈八槊竟被反绞回去,槊尾倒撞——
狠狠捣在宣赞胸口!
“咔——!”
胸甲塌陷,断骨刺穿朱袍!
宣赞一口血箭喷出三尺,双膝跪地!
范正鸿松手,竹筷“咄”地一声,插在宣赞耳侧寸许,筷尾兀自颤鸣。
然后从中一分为二,一把青龙偃月刀出现在范正鸿的眼前,范正鸿低头看着那柄凭空出现的青龙偃月刀,刀身如秋水,映出他自己的眼睛——冷冽、沉静,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刀不是重点。
重点是刀后面那张脸。
枣红如血,长髯飘拂,丹凤眼半阖,卧蚕眉微挑——那不是戏台上的扮相,也不是说书人嘴里的“关圣帝君显灵”,而是活生生、带着杀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