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耶律宗翰出动“黑狼军”重骑五千,人马俱披铜甲,列横阵而进,欲以重量压碎冰墙。
范正鸿以“冰井”破之——前排重骑踏破冰井,火油飞溅,城头火箭立至,火墙冲天,铜甲被烧得通红,人马俱焚,焦臭十里。
宗翰怒极,以铁挝击地,火星四迸,却无可奈何。
第三日,辽军造“桥”——以石包、沙袋填平壕沟,上铺上沙子,形成斜坡,再以撞车撞墙。
高楼微倾,宋军以麻袋装土,外浇热水,顷刻补合。
城头,范正鸿凤翅流金镗染血,亲率“征辽军”两百,缒城而下,突袭撞车队。
林冲一马当先,蛇矛乱点,专刺驭手;丘岳大刀翻飞,砍断撞车辕木;乔冽掷火鸦,焚烧冰桥。
辽军重骑反击,城上弩炮却不分敌我,火油雷罐倾泻而下,冰桥上火海一片,宋军敢死队趁机退回。
三日血战,辽军伤亡逾七千,冰墙屹立不倒,宋军亦折两千余,冰面尸骸狼藉,雪融见血水,汩汩成溪。
初七夜,风雪怒号,天地昏黄。
范正鸿点兵三千,自率“征辽军”,姚古率部将冯赛、张挺,乔冽领火鸦都,悄悄缒城而下。
每人左臂系白布为记,冒雪潜行十里,直扑辽军右营——黑狼军驻地。
营外,耶律宗翰设“拦马栅”、“鹿角木”,却被大雪半埋。
乔冽以火油浇栅,旋风炮抛火球,瞬间点燃。
范正鸿一马当先,双戟劈开鹿角,虎头军如潮涌入,火罐、雷罐乱掷,帐篷成火炬,夜亮如白昼。
姚古率骑军横冲直撞,专砍拴马桩,受惊战马狂奔,踏碎营盘。
耶律宗翰赤膊提双股铁挝,自帐中跃出,迎面撞上范正鸿。
少年长兵如龙,老将以铁挝为虎,火星迸溅,二十招未分胜负。
左右亲兵混战,箭矢如雨。
乔冽暗放冷箭,一箭射中宗翰左肩,铁挝落地。
范正鸿趁势一镋挑飞其头盔,宗翰披发败走,亲兵死护,仅以身免。
黑狼军大溃,被烧营栅四十里,焚粮两万石,溺死、践踏死者无数。
初八黎明,大雨骤停,朝阳如血。
耶律齐收拢残兵,尚剩骑军一万二千,步军八千,粮仅支三日。
宋军亦伤亡过半,可战之兵不足六千。
两军于莫州北原列阵,水深没膝,无险可凭,唯有硬撼。
刘仲武留后之粮车及时赶到,宋军得饱食一顿,士气稍复。
范正鸿以“征辽军”八百为前锋,林冲居中,姚古统左右翼,乔冽率火鸦都伏坡,王舜臣督弩炮居后,床子弩一百,旋风炮二十,一字排开。
辽军列横阵,耶律齐自居中军,刀指宋阵,金背砍山刀映日生辉。
“今日不胜,毋归!”老将扬声,声震雪野。
范正鸿举兵,少年声音清亮却带着金属摩擦的寒意:
“征辽军——冰未化,火未熄,随我——破敌!”
战鼓擂动,两军同时启动,草沫被马蹄掀至空中,像卷起一场翠色风暴。
虎头军首先接敌,林冲挺矛直取耶律齐,矛尖与刀锋相撞,“当”一声巨响,火星溅落雪地,瞬间熄灭。
两翼骑兵对冲,泥面太滑,战马四蹄乱蹬,无数骑士摔落马下,被后续铁蹄踏成肉泥。
姚古左翼突前,以环庆长刀砍马腿,刀光一闪,血喷如泉;右翼王舜臣指挥床子弩平射,一枪三剑箭贯穿辽骑,串糖葫芦般钉在冰面。
乔冽于坡挥旗,火鸦都推出“火橇”——薄木橇上载火油罐,点燃后推下土坡,火橇如离弦之箭,冲入辽阵,油罐碎裂,火油四溅,迎风起火,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浓烟滚滚。
辽军重骑被火墙隔断,前后不能相顾。
耶律齐暴喝,弃马步战,金背砍山刀舞成一团雪亮,连斩宋军数员。
范正鸿长兵如风,自马背跃下,与林冲左右夹击。
刀镗交击,火星四溅,冰面被砍出一道道白痕。
五十合未分胜负,范正鸿卖个破绽,左匕诱刀,右镗直刺,正中耶律齐左肩,刀势一缓,林冲蛇矛横扫,将其扫翻在地。
少年举兵欲斩,老将却仰天大笑:“好!好一个少年将军!”
范正鸿微一迟疑,耶律齐已拔匕首自刺胸口,血喷如泉,气绝而亡。
主将既殁,辽军大溃,宋军乘势掩杀,雪原之上,尸横遍野,血染冰层,红白分明。
日过中天,风息,残阳如血,照在平原战场。
宋军一万,阵亡一千二百,伤两千;辽军两万,阵斩四千,溺、烧、践踏死者六千,降者三千,余众星散。
范正鸿以兵支地,喘息良久,才觉双臂酸软,几乎握不住镗。
姚古浑身血污,却大笑如雷:“老刘,你在雁门守得固,老夫在莫州杀得爽!”
林冲收矛,望着平原尽头,轻声道:“辽人胆寒,燕云可期。”
乔冽拂尘一挥,:“锐士为骨,铁甲为魂,少年为刃——此战,当书之竹帛。”
丘岳指挥士卒打扫战场,于冰面凿大坑,集中掩埋辽军尸首,土血相融,竟凝成一片赤色土镜,照得残阳更红
当晚,莫州城上升起宋军大旗,旗角猎猎,似在告诉整个燕云:
四月春来,战火未熄,少年将军的脚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