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名的星瑶正睡得香甜,小拳头抵在嘴角,像含着一颗看不见的糖。
陆母立刻压低音量,改用气声:“长得真排场!这鼻梁,将来得祸害多少小姑娘!”
她掏出一个绒面小本,里面密密麻麻记着月子禁忌:
“第1条:产妇忌碰凉水,洗手都用温水;
第7条:恶露期勤换产褥垫,侧躺防回流;
第15条:新生儿脐带消毒,碘伏由内向外螺旋……”
陆廷渊接过,掏出钢笔,在页脚空白刷刷补充:
“夜间由陆廷渊全权负责,母亲与岳母仅做技术指导。”
陆母瞥见,眼眶倏地发热——
那个曾经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儿子,此刻正用指腹轻压星瑶手心,被女儿条件反射握住时,嘴角扬起克制的骄傲,像被女王授予勋章。
日子在栀子花香与婴啼间被拉得悠长。
第三周,星瑶突发低烧37.8℃。
凌晨两点,苏念星慌了神,眼泪在眼眶打转。
陆廷渊一秒进入“急救模式”:
温水擦浴→颈侧、腋下、腹股沟重点降温;
每十分钟复测体温,记录在APP折线图;
喂水、拍嗝、安抚,全程单膝跪地,让星瑶趴在自己前臂“飞机抱”。
一小时后,体温降到37.3℃,他后背已湿透,却先俯身吻妻子发顶:“警报解除,继续睡。”
第二天清晨,他顶着青黑的眼圈,把连夜写好的“发热应急手册”打印塑封,贴在婴儿房门口:
“步骤①②③……附:24小时儿科急诊电话。”
苏母看得直抹眼泪:“这孩子,把当妈的活都抢了。”
第四周,星瑶脐带脱落。
陆廷渊把那一小块干瘪的“生命纽带”装进迷你玻璃罐,封口时像封存一枚时光钥匙:
“等你长大,给你看曾经和妈妈连体的小证据。”
满月那天,庭院铺满金色落叶。
陆廷渊抱着裹在薄毯里的星瑶,坐在长椅一端;苏念星倚在他肩,阳光把三人影子叠成一个心形。
星瑶醒着,黑曜石般的瞳仁映出云影,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咿呀”,像把天空剪下一角,塞进他们耳蜗。
苏念星湿了眼眶,侧头吻丈夫胡茬微青的下巴:“谢谢你,把月子过成蜜月。”
陆廷渊笑,掌心覆上她后颈,指腹轻揉:“蜜月才刚开始,接下来是年轮。”
话音落下,助理电话进来——
“陆总,那个号码最后一次定位,就在别墅区外两公里的废弃仓库。”
男人眸色瞬间沉成深夜的海,却先俯身吻了吻女儿发旋,再吻妻子眉心:
“我去趟公司,很快回来。”
他起身,背影被夕阳拉得修长,像一柄收进鞘的剑。
苏念星望着那道背影,低头轻触星瑶鼻尖:“宝贝,别怕,爸爸会把所有黑暗挡在门外。”
风掠过,落叶旋转。
远处,监控死角里,一辆黑色轿车缓缓摇上车窗——
镜头里,陆廷渊的侧脸冷峻如刀锋,而轿车副驾,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正轻轻摩挲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星瑶,被一枚红色瞄准线,精准圈住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