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夜,林薇薇的电话打进来。女孩的声音像一串鞭炮:“星星,周末私房菜局!必须带家属!”苏念星被“家属”二字烫到,手机差点滑落。她抬眼去看陆廷渊,男人倚在窗边,正低头回邮件,感应灯把他的睫毛剪成一排小扇子,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影。
“我……”她咬住下唇,声音轻得像飘雪,“我想带他一起。”
陆廷渊指尖一顿,邮件页面滑到最底,却再也滑不上来。他抬头,目光穿过客厅薄薄的雾灯,落在她身上——那眼神像深海里突然亮起的探照灯,带着惊喜,也带着克制不住的潮汐。
聚会设在老城区的青砖小院,葡萄藤爬满架,风一过,叶片沙沙,像无数细小的手掌在鼓掌。林薇薇见到两人并肩而入,眼珠子差点掉出眼眶,随即笑得比葡萄还甜:“恭喜破冰!”苏念星被调侃得耳尖通红,却下意识往陆廷渊身边靠了半步。男人察觉到,伸手虚揽她腰,掌心温度透过薄薄衣料,烙在她皮肤上,像盖下一枚无声的印章。
菜是家常的:梅子排骨、醉蟹、手剥笋,却样样精致。林薇薇起哄要喝交杯酒,苏念星刚想拒,陆廷渊已端起她的杯子,杯沿轻碰她唇,声音低得只有她听见:“抿一口,剩下的我来。”他仰头,喉结滚动,把半杯桂花酿一饮而尽。灯光落在他睫毛上,碎成细小的星子,苏念星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再也逃不掉了。
回程的车里,城市霓虹被车窗滤成柔软的光斑。苏念星靠在座椅,偷偷去看他侧脸——男人正闭目养神,睫毛在灯下投出两弯阴影,像停泊的燕。她鼓起勇气,指尖轻触他搭在膝上的手背,小声道:“今天……谢谢你。”
陆廷渊睁眼,反手握住她,掌心干燥而温暖:“是我该谢你,愿意把我带进你的圈子。”他顿了顿,声音低哑却笃定,“念星,以后每一次聚会,我都想陪你。”
她没回答,只轻轻挠了挠他掌心,像猫伸出软垫。男人被这小动作撩得心悸,十指穿过她指缝,紧扣,再不愿放开。
车停在小区门口,苏念星推门,却被他叫住:“念星。”回头,男人目光穿过幽暗车厢,像穿过漫长岁月,“无论未来遇到什么,我都在。”
她点头,眼眶微热,转身跑进夜色。电梯上升的过程里,她靠在壁板,听自己心跳——咚、咚、咚——每一下都在重复一个名字。
家门阖上,她踢掉鞋子,把自己埋进沙发,想给陆廷渊发“到家”信息,屏幕却先跳出一条匿名彩信——
照片里,黑色面具人指间夹着一枚玉佩碎片,冷光灯下,玉质泛着幽绿的磷火。配文像蛇信吐字:
【想知道另一半故事?周日20:00,西郊废弃仓库。一个人来,否则你永远不知道父亲胸口那颗子弹,出自谁的枪膛。】
苏念星的呼吸骤然停滞,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屏幕暗下去,映出她苍白的脸——那里,还残留着聚会时未褪的红晕。此刻,红与白的强烈对比,像一场未醒的噩梦,正悄悄张开獠牙。
窗外,秋夜的风突然急了,卷起枯叶,噼里啪啦拍打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掌声——为这场刚刚萌芽的爱情,也为即将到来的血腥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