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整理吧。”
却在她起身时，又补一句，“脚伤……还疼吗？”
简单四字，像把钥匙，轻轻拧开她心口最隐秘的阀门——
暖流涌上，她慌忙摇头，却听见自己心跳擂鼓：
咚，咚，咚。
……
午后，阳光斜照，书房内只剩纸张翻动声。
最后一页文件被插进透明袋，她抬头，看见男人倚在窗边，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把玩一支钢笔，金色笔帽在他指间翻转，像一束被驯服的光。
“陆先生，整理完了。”
她站得笔直，像交作业的学生。
陆廷渊“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脚踝——
卡通创可贴边缘已卷起，露出一点淡粉新肉。
“医药箱在左边抽屉，自己换。”
语气仍淡，却让她鼻尖蓦地发酸——
原来有人记得她所有的不完美，还给她补救的余地。
……
傍晚，秦舟的车停在校门口。
她推门下车，黑色轿车缓缓驶离，像一条退潮时隐去的鲸。
图书馆灯光明亮，夏晚星挥舞着报名表冲过来：
“星星！法国交流赛，五万奖金！咱冲不冲？”
她接过表格，指尖仍残留一点墨香——
来自陆廷渊的书房，来自梵高炽热的向日葵，来自他母亲旧乐谱上沉睡的音符。
“冲。”
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笃定。
……
回到庄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陈叔连忙迎了上来：“少奶奶，您回来了？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您快用餐吧。”
“谢谢陈叔，陆先生还没回来吗？”苏念星问道。
“还没有，陆总刚才打电话来说，应酬可能要到很晚。”陈叔说道，“少奶奶，您先吃吧，不用等他。”
“好。”苏念星点点头，走进餐厅。
晚餐很丰盛，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她拿起筷子，刚吃了几口，就听到门口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她心里一动，陆廷渊回来了？
她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果然，陆廷渊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脸色有些微红，看起来喝了不少酒。
“陆先生，你回来了？”苏念星轻声打招呼。
陆廷渊抬眼看向她，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是酒精的作用，平时的冰冷褪去了不少，多了一丝慵懒。“嗯，你还没吃？”
“刚准备吃，你要不要一起吃点？”苏念星问道。
陆廷渊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陈叔，给我倒杯温水。”
“好的，陆总。”陈叔连忙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陆廷渊喝了一口温水，缓解了一下酒意。他看着桌上的菜，又看了看苏念星，忽然说道：“一起吃吧。”
苏念星愣了一下，随即在他对面坐下。晚餐的气氛依旧有些安静，但比起以前的尴尬，已经缓和了不少。陆廷渊吃得不多，大多时候都是在喝水，偶尔会夹一筷子离他最近的菜。
苏念星看着他，忍不住问道：“你喝了很多酒吗？要不要让陈叔给你做点醒酒汤？”
陆廷渊抬眼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摇了摇头：“不用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酒后的沙哑，比平时温和了不少。苏念星看着他，心里忽然有些担心。“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陆廷渊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灯光下，她的脸颊微红，眼神清澈，带着一丝真诚的关心。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个人这样关心自己，似乎也不错。
晚餐结束后，陆廷渊站起身，脚步有些不稳。苏念星连忙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她扶着。“没事。”
苏念星扶着他朝着楼梯走去，他的手臂很有力，身上的酒气混合着清冷的木质香，萦绕在她鼻尖，让她有些心跳加速。
走到二楼走廊，陆廷渊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她。他的眼神很近，带着一丝探究，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苏念星，你为什么要帮我整理书房？”
苏念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是陈叔让我帮忙的，我觉得……能帮上忙就好。”
“只是这样？”陆廷渊的眼神深邃，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嗯。”苏念星点点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脸颊微微泛红。
陆廷渊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谢谢你。”
苏念星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她说谢谢，而且语气里带着一丝真诚。
“不用谢。”苏念星的心跳越来越快，连忙松开扶着他的手，“我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她转身就想跑回自己的房间。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