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 暂住好运来(1 / 2)

送走德林,我又回到了好运来宾馆。

一楼的吧台前,老板慵懒的躺在凉椅上,宽松的睡衣,将她丰满的身材,衬托的凸凹有致。

见我进来,她探身起来,向我笑了笑:“出去了,你朋友呢?”

我强自打起精神也笑了笑,说:“他回去上班了!”

她弯腰穿鞋的时候,大半个白皙胸脯整个暴露在我的眼前,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慌忙往楼上跑去。

回到宾馆的房间,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我坐在床沿,看着那光带里浮动的尘埃,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半年前第一次来这里时的仓促和茫然,仿佛还在昨天,可这短短半年里,经历的那些事,却像过了很久。

房间里的摆设确实一点没变。

靠墙的旧衣柜门还微微有些变形,拉开时会发出“吱呀”的声响。

床头柜上的暖水瓶印着褪色的“劳动最光荣”字样,瓶塞子大概是老化了,总掉下来。

就连墙壁上那片因为潮湿而晕开的水渍,都还是老样子,像一幅模糊的水墨画。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

楼下的巷子里很热闹,骑着三轮车收废品的老头摇着铃铛慢悠悠地经过,几个大妈坐在小卖部门口择菜,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方言聊着天。

阳光有些刺眼,我眯起眼睛,看着这鲜活又陌生的景象,心里空落落的。

从工厂出来时的沉重还没散去,孟浩然红着的眼眶、潘鹏那句“记得拉兄弟一把”,还有老张拍着我肩膀说的那些话,都在脑子里反复盘旋。

在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待了不到一年,原本以为只是一份谋生的工作,却没料到会掺杂那么多复杂的情绪。

我从帆布包里翻出换洗衣物,决定洗个澡。

热水哗哗地从喷头流下来,打在身上有些烫,却驱不散心里的寒意。

闭上眼睛,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杨兵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厂长躲闪的眼神。

还有自己曾经拿着优秀员工证书时的意气风发,像电影片段一样在眼前闪过。

“撕拉——”我用力搓了把脸,把那些画面都甩出去。

都过去了,我对自己说。

可手指触到脸颊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混着热水流了下来。

洗完澡出来,房间里凉快了些。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那片泛黄的水渍发呆。

不知不觉我睡着了。

在醒来已到傍晚,窗外已是模糊一片,肚子已饿的咕咕叫。

我起身下楼,准备去巷子里找点吃的。

老板娘正在前台算账,看到我下来,抬起头笑了笑:“下来啦?这附近有家卖卤味的,味道不错,就是要早点去,去晚了就没了。”

“谢谢老板娘。”我心里一暖,刚才的郁结散了些。

“不用谢,”她低下头继续算账,笔尖在账本上划过,发沙沙沙的声响。

“你朋友下午来过电话,问你醒了没,我说你在楼上,他说下班过来找你。”

德林上晚班,还能有谁?我点点头,走出宾馆。

巷子里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把影子拉得很长。

小吃摊的油烟味、卤味的香气、水果摊的甜腻味混在一起,钻进鼻腔里,带着一种踏实的生活气息。

我买了半只卤鸭,几个馒头,又捎了瓶啤酒,慢慢往回走。

路过那家中午和德林一起吃面的小吃店,老板正站在门口收拾桌子。

看到我,笑着打招呼:“小伙子,又来啦?”

“嗯,买点东西回去吃。”我举了举手里的卤鸭。

“一个人?”

“嗯。”